芝芝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看著來人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點燙,芝芝把藥喝了吧。”
芝芝閉了閉眼,再睜開,那人還是在她的眼前,她張了張唇,“駙馬怎么來了,妾室是生病了嗎?”
“我聽下面的人說你落水了,便過來看看。”眼前的男人神情不變。
芝芝有些渾噩的腦子清醒了一點,她想起來了,那個惡鬼附了她身,然后還把三姨娘推下了水,他仿佛是想殺了三姨娘。
為什么?
駙馬看著芝芝,眸色轉深,“芝芝在想什么?”
此時的芝芝落水受了寒,兩頰都因為高燒燒得通紅,一雙鳳眼濕漉漉的,看起來十分可憐。只是她明顯思緒飄遠,心不在焉。
芝芝慢半拍地看向駙馬,她覺得眼前的人太奇怪了,上輩子根本不會來她這里,這一世來了兩次。
芝芝想了很久,憋住一句話,“疼。”
真的疼,她現在渾身難受,尤其是頭,只覺得要炸掉了。
駙馬一愣,倒是笑出了聲,因為在病人面前笑出聲,他仿佛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開了頭,抬起手捂了下唇。
等他平復之后,他才說:“我讓奴婢把藥端過來,你好好養著。”
芝芝這病就躺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她都沒有精力,前幾日連下床都困難。她跟采苓打聽了三姨娘的情況,采苓說三姨娘比芝芝好多了,大概是那些奴婢先救的三姨娘的原因,只是三姨娘因為落水的事,把狀告到了宮媽媽那里。
宮媽媽了解了情況,但沒有行動,但三姨娘卻也安撫下去了,恐怕那罰是在等芝芝病好。
采苓邊給芝芝喂藥,邊問:“五姨娘,你真把三姨娘推下去了?”
芝芝面色蒼白,“算我推的吧。”
那惡鬼附身,卻是由她的手做出的。說來,那惡鬼最近倒是老老實實消失了,否則她一定要罵他不可。而且她那次的俯身并非是她同意,更多是惡鬼的強行,他寧可損傷陰德,也要俯身,不管他跟三姨娘何冤何愁,她以后都不會管了。
還不知道宮媽媽那邊要如何罰呢。
芝芝病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宮媽媽果然帶人來了。
宮媽媽那張臉仿佛天生就是如此刻板,她身上的衣服,甚至是發絲都是一絲不茍,井井有條,挑不出任何毛病,她因為時常板著臉,唇角的皺紋都格外深一些。
“五姨娘。”宮媽媽看著芝芝,眼神里一點波動都沒有,芝芝站在那里,連動也不敢動,她只是站著,手足無措。
“五姨娘故意推三姨娘入水,是故意殺人,公主眼皮下可融不下這種心思歹毒之輩,但念你初來,饒你一次,但若不小施懲罰,怕是長不良之風,故得公主的命令,特罰五姨娘三大板子,關禁閉一個月。”宮媽媽說完,便看了下身后的粗使婆子,兩個婆子得了命令,立刻上前把芝芝往外扯。
芝芝被摁在長凳上的時候,面色已經蒼白,采苓和另外兩個丫鬟跪在不遠處,也不敢求情,只能看著芝芝被打。
芝芝大病初愈,挨了三板子之后,直接從長凳上滑了下來。
宮媽媽的鞋尖出現,“希望這個月五姨娘好好反思,勿在生是非。”
芝芝連話都說不出,額頭的冷汗一層又一層地冒。
宮媽媽帶人走了,采苓和另外兩丫鬟連忙跑了過來,把芝芝扶了起來,采苓拿出手帕給芝芝擦汗,“五姨娘,我現在去請曾大夫過來。”
她們把芝芝扶到床上,芝芝就暈過去了。
那三板子是實打實地打在她臀部以下,男子基本三十大板就直接咽氣,女子基本十五、二十板子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