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輕笑:“原來你從小都這般花癡。”
“真是后悔告訴你花癡的含義。”她沒好氣的捶他一下,繼而甜滋滋的道:“其實我若早知道最終的結局會和你長相廝守,那么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該奮不顧身的表白,也許會省掉好多被浪費的時光。”
“……”他沒有開口回應,難得的沉默,美眸里含著淡淡笑意,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她。
她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老臉一紅:“笑什么笑!”
“我第一次見你,便是在坤虛山上,那時候你穿的甚少,衣不蔽體。”他抬高下頷,唇畔揚起掩飾不了的弧度,“我當時在想,這般姿色,難不成還遭了采花賊?”
“混蛋!”什么叫做衣不蔽體,明明是正常的t恤短褲。
他摸摸她的耳垂,輕笑:“后來又覺不對,坤虛山上怎會有采花賊,當下就認為你很是可疑,所以才會將你帶回山莊。”
“這就是命運的交集啊……”她忘乎所以的張開手,身形卻是一個不穩,還好身邊的男人及時環住自己,她不覺驚嚇,反倒哈哈大笑:“說不定有朝一日你會同我再度穿回現代,到時候還可以見見你西裝革履的模樣。”
他撇撇唇,眉眼一挑:“又開始說胡話。”
她湊上去,在他臉龐啄一記,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道:“你是不是很不滿曦兒拜入昆侖?”
他的臉色果不其然的黑了幾分,“入昆侖也就算了,為何要拜那姓秦的為師?我的女兒我自己會教,還有隔壁花信一家,叫他那兒子少來勾搭曦兒!”
“你不是說你的武功不適合女孩子學么?再說了,昆侖如今是至高無上的武林大派,門下弟子個個品行高潔,曦兒有一個這般好的一個環境,百利而無一害,至于花顏,我看是曦兒纏著他比較多吧。”她陪著笑臉,想起一年前為了女兒拜師學藝的事甚至同他大吵一架離家出走,最后才換來他的妥協,不由放柔了嗓子道:“怎么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他纏著她的手,湊至她耳邊小小埋怨:“冉冉,那你給我生個兒子好不好,生個兒子我就可以自己教……”
“滾!”她甩開他的手,“你當我是母豬么?”
他摩挲著她的下巴,忽而貼上去一記熱吻,趁著她茫茫然之時,低低道:“這可由不得你……”
她大驚失色,“瘋了么?段離宵!還是白天!”
他充耳不聞,抱人,轉身,進屋,關門,動作干凈利落,覺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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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植物纏繞而成的矮籬笆,其間開滿花顏六色花骨朵,一條小徑,在兩道籬笆墻之間蔓延至深處,隱隱約約可見盡頭處蹲著一個人影。
“花顏,花顏!”奶聲奶氣的呼喚由遠及近。
人影一怔,繼而站直身子,急匆匆朝里屋走,步子極快,仿佛再不走就會被什么妖魔鬼怪纏上一般。
“哇哇,我要摔倒了!”夸張的大喊,女娃娃臉上的表情生動萬分,配合著腳左右邁步,她此刻的樣子不像是跌跤倒像是跳舞。
少年終于止步,旋身不耐煩的道:“段一曦,你不回昆侖殿也罷,一個勁往我家跑是什么意思?”
“我娘說,你不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她眨巴著大眼睛,“因為我師父是你爹的師兄,所以你要喚我一聲師姐。”
“我長你四歲,憑什么要我叫你師姐,更何況你又打不贏我,愈加沒資格提這種要求。”花顏冷嗤,十二歲的容貌還未張開,膚白唇紅,長眉星眸,倒是有些雌雄莫辯的絕色樣子。
“我不管,我就要你喊我師姐!”段一曦扯住對方的袖子,死命的晃,“快喊快喊……”
花顏額心隱隱作痛,蒼天知道,他才十二歲,就被這乳臭未干的丫頭生生摧殘了八年,她人前乖巧溫順,單純可愛,偏偏對著他就露出小魔頭的真面目,打從遇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夜里噩夢連連,潰不成軍。
“你不喊我就告訴小師叔,說你偷懶不扎馬步噢!”段一曦抖著小胖腿,一副惡霸模樣。
花顏咬牙:“我喊,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段一曦伸長脖子,“什么事?”
花顏踟躕,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你今晚……不許再偷跑到我屋子里來。”
“為什么?”她鼓著腮幫子,不滿聽到他的措辭。
花顏惱怒:“你睡相不好,打鼾流口水還說夢話,我身心飽受摧殘你懂么?最重要的是你一個女兒家,怎么可以未出嫁前就同男人睡在一起?”要是被爹娘知道了,他就會被逼著娶她,拜托他才不要!這種小魔頭,誰娶誰倒霉。
“那么是不是只有成親的人才可以睡在一起?”段一曦低著頭,兩只小手握在一起。
“對。”他斬釘截鐵的道:“所以你千萬別……”后半句話哽在喉嚨里,因為他發覺小魔頭捂著臉跑開了……這樣也好,他松了一口氣,心想或許今日算是真正擺脫麻煩了。
不過現實往往是很殘酷的,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有時候一個人倒霉起來真的連老天也都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欺侮你。
原本傍晚時分才會打獵歸來的花信夫婦居然提早出現在了小徑上,花顏瞅一眼爹娘,再瞅一眼朝著他們跑去的段一曦,頓感大事不妙。
半晌,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響起:“嗚嗚,小師叔,伊姨,花顏他嫌棄曦兒睡相不好――”
可憐的花顏站在原地,面對爹娘質問和震驚的眼神,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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