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冉皺了皺眉,倒也坦誠:“你不會告他吧?”
李一諾笑道:“這可說不準,我恨不得吃他的肉,這么好的機會,你覺得我會放了他?”
趙輕冉無話應對,實際上他確實有足夠的理由告許同舟。
進了病房,趙輕冉見他神色頗佳,知道他沒有大礙,稍稍放了點心:“我替他說聲對不起。”
李一諾頂著纏著紗布的腦袋,半躺在床上,難得地有些動怒:“這個時候了你還幫他說話?”
趙輕冉抿嘴:“他現在還是我名義上的老公,我總不能跟你一起罵他吧?”
李一諾怒極反笑:“冉冉,我可以不告他,但是你答應我,馬上跟他分開,我不想看到你掉在火坑里還不愿出來,所以我得拉你一把。”
趙輕冉撇撇嘴,下意識反駁:“我哪有不想出來,本來我就打算跟他分開。”
雖然是自己此時真實的想法,但是說出來的聲音,卻是沒有底氣一般細聲細氣。
許同舟做過的惡事是真實的,但他對她的好也是真實的。
趙輕冉不能不矛盾。
李一諾微微舒了口氣:“冉冉,我并不是一定要和你舊情復燃,你不愿意我也不會死皮賴臉逼你,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如意。”
趙輕冉愣了下,嗤了一聲:“李一諾,我看你腦子應該沒有腦震蕩,煽情煽得挺熟練的啊,我不吃你那套,咱倆以后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外頭大把美女等著你李公子垂青呢!”
李一諾卻有點惆悵地嘆了嘆:“外頭大把美女想要的不過是李公子,只有你曾經喜歡過的是我李一諾。”
趙輕冉怔了怔,原來高富帥背后也有心酸。
過了她半響,她不自在道:“行了,李公子你就別學人家少男少女傷春悲秋了,你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我可沒辦法在這里照顧你,我本來還在上班呢。”
李一諾自嘲地笑了一聲:“哎!女人真是涼薄的生物,我受傷好歹也是你老公造成的。你怎么這么不負責任?”
“罪不及妻兒,再說我本來也是受害者,看著你腦門上的紗布,我心里就不舒服。”
李一諾勉強揮揮手:“行吧,你回去上班吧,我會叫我家里人過來。”
其實發生了這樣的事,趙輕冉哪里還有心情上班,打電話給老張請了假,就回了家。
本來她是準備回父母家,但想了想還是先去了對面。
拿鑰匙打開門,許同舟果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她進來,立刻站起來哽咽著聲音喚道:“輕冉……”
趙輕冉忙不迭擺擺手:“打住!別再我面前裝可憐道歉,我現在可不會再吃你那一套!”
“我沒有。”許同舟低聲無力地辯駁。
趙輕冉瞥了他一眼,見他眼圈發紅,腹誹了一句,也不敢再多停留,怕自己真的再著了他的道。
因為娘家就在隔壁,她在許同舟這里就只有一些日常用品,一只大袋子幾分鐘就打包完成。
出來時,許同舟已經站在門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低聲問:“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趙輕冉愣了下,冷哼一聲:“沒錯,發現行情不對,我當然要及時止損。許同舟,我算是怕了你,希望你別再整什么幺蛾子出來,咱倆好聚好散。”
許同舟看著她道:“可是下個月的婚禮,酒店都已經預定好,爸媽也早把請柬發了出去。”
“你覺得我還會跟你舉行婚禮嗎?”趙輕冉哂笑,“婚禮都是你自己一手操辦的,你自己知道如何處理。我給你兩個星期,考慮好后,我們去民政局離婚。”
“輕冉……”許同舟臉色驀地白成一片,聲音也變得嘶啞,“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發誓。”
他委實不是個巧舌如簧的男人,除了這種毫無意義的誓,似乎也不知道說什么挽留的話。
趙輕冉冷聲一笑:“給你機會?你在操控的我的生活和感情時,給過我選擇機會嗎?許同舟,我相信你會對我很好,但是我沒辦法原諒你對我做的那一切。”
許同舟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是要去找他嗎?”
她知道他說的是李一諾。
趙輕冉氣得快說不出話來,虛指著他搖頭道:“許同舟,到了這種時候,你不反省你做了什么,還在怪罪李一諾?我真的……”
她邊說邊推開他去開門。
但許同舟就是不讓,低著頭一直抵在門后。
“你走開!”趙輕冉大叫。
許同舟沉默。
“你走開!”趙輕冉提高了聲音。
這回許同舟干脆將助聽器摘掉扔在地上。
趙輕冉看著地上的小東西,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直接拳打腳踢去推他,可偏偏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由著她捶打,毫無反應。
趙輕冉幾乎被氣得要哭出來,幸而這么大的動靜,讓對面聽到。
不一會兒,許同舟身后傳來敲門聲,趙母的聲音響起:“輕冉同舟,你們在干什么?在吵架嗎?”
許同舟嘴唇咬了咬,終于挪開身子。
趙輕冉猛地打開門,趙母一個趔趄差點給跌了進來,先是看到趙輕冉怒氣沖沖的鬼樣子,本以為是她受了氣,但轉眼一看許同舟,衣服頭發都亂得不成樣子,臉上還有抓傷的痕跡,耳朵上的助聽器也不在,孤零零躺在地上。
趙母皺了皺眉:“輕冉,你是不是欺負同舟了?”
“是是是,是我欺負他,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說完也不理會趙母的不虞,拎著包直接下了樓。
“這丫頭!”趙母氣急敗壞道,又去安撫許同舟,“同舟,你怎么樣?”
許同舟默默地將助聽器撿起來佩戴好,搖了搖頭:“我沒事。”
趙母看他這模樣,以為是被自家閨女欺負得不輕,拉著他坐在沙發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從小也沒見你們這么吵過架。”
許同舟從善如流在沙發上坐好:“媽,我做錯了事,輕冉要跟我離婚。”
說完,本來發紅的眼圈,淚珠子一下就跌了下來。
趙母這回真是急了:“兩口子吵架很正常,哪有開口閉口就離婚的。再說,你能做錯什么事?”
許同舟低著頭道:“輕冉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有個男朋友,是我拆散了他們,她現在知道了。”
趙母愣了一下,也沒細想:“大學時談的男朋友你能算數么?再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照我說你拆得好,免得她心思不在家里面。”
“可是她要和我離婚,下個月的婚禮也不參加了。”
趙母眉毛一豎:“她敢!你別擔心,我會去勸她的。當初讓她別這么快結婚她不聽,現在這兩個多月又要離婚,這回我絕不會依她。反正我會替你做主,不會讓她再這么任性。”
“如果他非要和我離呢?”
“那就別怪我不認她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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