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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八章:將軍?

      “父親、母親,你們怎么才來?”

      小苑內,當娉兒看到小苑籬笆外,父母帶著密密麻麻的村民,手持籬笆木棍,來到院子內,瞬間底氣便更足了,快步的來到父母面前。

      “親家,你們這是?”

      孇氏泛紅著眼睛,站在水壽身旁,當看到筠寒的父母帶著一伙村民手持武器來,徹底慌了神,連忙起身,朝著筠寒的父母走去,似乎想問筠寒的父母帶那么多人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親家?誰是你親家?”

      不曾想,孇氏方才起身,沒走兩步,筠寒的母親篙,一臉嫌棄的嘲諷道。

      都是耕農出身,篙的皮膚也是與孇氏一樣,蠟黃而有少許皺紋,不過與孇氏的模樣不同,孇氏至少好看,氣質也好上一些,而篙的臉上鼻子嘴巴都有幾顆痣,特別明顯,模樣與眼神,也不像是善茬。

      “這……”

      別看孇氏平常斗嘴可以,但從小到大,孇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陣仗,慌張之余,看向身后衍父一眼,隨后看向筠寒的母親。

      “可之前,我們一家都是給過聘禮了的,你們也是同意筠寒嫁過來,如今怎么就昧著良心,說這番話!”

      孇氏責問道。

      然而話音落下,就看到那筠寒的母親篙,從懷中掏出一個裝有少許錢幣的布袋,不舍的看了一眼后,當看到身旁的小女兒娉的低語,這才忍痛,把錢袋丟到地上。

      “拿去,這些便是你們家給的聘禮錢,別說我們欺負你們,今日我們兩清,筠寒我們要帶走!”

      篙說道,隨后看向一臉不可置信,滿臉淚痕的大女兒筠寒。

      “還不過來!”

      篙訓斥道。

      看到筠寒無動于衷,甚至搖頭的模樣,篙看到一旁那幾名士人衣著的男子,想到小女兒說過,那些男子不僅讀書識字,其父親更是在城內開茶鋪,還有開小舍的。

      一想到這里,篙的眼神便灼熱起來,最終與一旁的良人鑊對視一眼,點點頭,轉頭示意前來幫手的村民,一起上去抓筠寒走。

      今天為了壯聲勢,他們夫婦二人可是都把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都請過來,更許諾村中壯碩男子,事成之后,都給三個錢。

      “你們要干什么?等會我就報官!”

      孇氏看到那些年輕魁梧的村民,慌亂間,張開雙手,要攔著這些人,不許這些人要抓走她大兒媳。

      木屋前,一直不說話,為人老實本分的衍父,這時候也悄然手里抓起一把耕具,一步步走到孇氏身前,那呼吸急促的模樣,看似膽小,可眼神之中,卻透露著決絕。

      顯然今日衍父就是死,也不會讓這些人抓走人。

      “你們干什么?”

      關鍵時候,霧連忙走過來,指著這些男子。

      其實此刻霧也有些慌,雖說他姐夫乃是城中士族子弟,如今更是頗有名望,幾乎在臨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對于這些村民莽夫,霧也害怕被這些村民打死,到時候就算對方償命,也是他虧。

      幸好這時候娉的良人,也示意娉,讓娉囑咐她父母,別傷到霧。

      一時間。

      小苑內的氛圍,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水村的所有村民,不管男女老幼,全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誰都清楚,若是沒有霧,恐怕就要打起來,稍有不慎,恐怕都會出人命。

      至于哪一方會出人命,這想也知道,一邊都是年輕壯碩的十來人,一邊不過衍父、孇氏,水壽腿腳不便不說,水衍……

      嗯?

      不少村民想到水衍,這才注意到,水衍看向筠寒父母一行人的眼神,格外嚇人,那是他們從小看著水衍到大,都沒見過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一絲情感都沒有,婉如看著死人……

      嘶!

      不少村民腦海里浮現這個念頭,都被嚇一跳,倒也不怪他們,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誰居然會有這樣一般眼神。

      而這時候。

      眾人就看到霧走到衍父面前,輕聲說道。

      “伯父,那人乃是跟著鞠駛的人,不好招惹,其他人也都認識城內的巡吏,伯父好生想想,今日若是動手,不提受傷不說,就是日后,這些人離開,等巡吏到來,伯父莫非還能拿著此物,打巡吏不成,想想伯母、想想水壽,水衍,伯父好好想想!今日之事,說起來也是誤會,方才乃是水壽趕人不對,不如霧做主,過兩日伯父籌些錢,去城內擺一桌酒宴,大家就此揭過!”

      霧說到這里,看向衍父。

      呼吸急促的衍父,雙手緊緊抓著耕具,聽到霧的話,緊繃的神情,這才有一絲絲放松,回過神后,衍父看著霧的眼神,也滿是感激。

      畢竟身為耕農,苦了一輩子的衍父,比霧更清楚,別說城內那些持劍,體壯還兇神惡煞的巡吏,就是那些士人,他都得罪不起。

      他一個小小耕農,能有什么能耐去得罪那些人。

      別看衍父沒去臨淄城多少次,但是衍父也清楚,那些有錢的士人,往日常常請客宴酒,認識的人是他幾十倍,甚至百倍之多。

      若非不得已,衍父寧愿跪下給那些士人磕頭,被他們打一頓,也不愿意得罪對方。

      畢竟得罪對方,不僅僅是有數不盡的麻煩,更是一條絕路,日后必有殃及性命的禍事。

      “霧啊!那筠寒呢?”

      孇氏聽到霧的話,也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匆忙的詢問道,此刻在孇氏眼里,能救他們一家的,只有霧了。

      “筠寒……”

      霧聽到孇氏的話,目光看向水壽身邊的筠寒,嘆口氣,隨后看向孇氏。

      “伯母,方才他們也看在吾的面子上,答應動手之事揭過,但筠寒,他們雖然也不再納其為妾……”

      霧的話,讓孇氏與衍父都松口氣,然而接下來霧的話,卻讓衍父、孇氏,乃至整個小苑外,看熱鬧的村民,全都猝不及防。

      “可也有一個要求,就是日后筠寒要去跟著那閆流君子,在其身旁斥候,日后筠寒還是水壽的妻子,每月也能回來看看,伯父伱看如何?”

      霧輕聲問道。

      此刻霧也希望,衍父能答應下來,忍一忍就過去了,否則的話,這件事情恐怕難以善了,畢竟對方的表堂兄,是跟著鞠駛。

      論親近,霧的靠山是姐夫,自然要比娉的良人要親,論地位名望,更是不用多說。

      可對方終究是鞠駛的人,如今已經說出來,霧也不想與對方鬧僵,畢竟對方也是有背景的人,為衍父這一家得罪那幾個人,在霧眼里,這不值得。

      所以這也是霧能幫到的地步,至于衍父一家同不同意,就看這一家人了,反正這話他不僅僅是對衍父說,也是在側方告知筠寒。

      若不想得罪對面那些人,日后麻煩不斷,最好還是考慮一下。

      “什么?去斥候那閆流君子,這豈非……”

      “是啊,雖然還是水壽的妻子,不過怕是過不了多久,水壽就又要當父親了!”

      隨著霧的話,小苑外,往日村子里,與孇氏最不對付的兩個婦人,便忍不住笑著說道,似乎還生怕別人聽不到。

      一時間。

      小苑外所有為官的村民,全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院子內,一臉錯愕,臉色蒼白的水壽,還有滿是絕望的筠寒。

      “這不成!”

      孇氏幾乎想都沒想,便搖搖頭。

      然而看著皺眉的霧嘆口氣,一臉無奈的搖搖頭,說著那他也管不了,這下孇氏慌張的看向良人。

      水壽與筠寒,此刻也腦袋嗡嗡響,誰都知道霧的話是什么意思,可不管是水壽,還是筠寒,聽到霧的話后,都本能的想到家中其他人。

      一股絕望,讓二人全都沉默下來。

      “給個口信,答應不答應?不答應,今日人,我們也要帶走!”

      娉的母親篙看到孇氏不答應,霧搖頭不再理會的模樣,激動起來,生怕孇氏反悔,于是呵斥道。

      篙與良人鑊,二人對視一眼,比起伺候那閆流君子,他們夫婦二人,可是希望大女兒筠寒,成為那閆流君子的妾。

      “他怎么來了?”

      “為何那瞎子手中,還帶著劍?”

      忽然身后傳來驚呼聲,鑊與篙轉頭看去,一行人,以及娉,還有那幾個士人,這才看到,一個瞎眼的老頭,一手持劍,慢慢在眾目睽睽之下,去到水衍面前。

      這一幕,別說娉的父母一行人還有小苑外圍觀的村民,就是衍父、衍母,以及水壽、筠寒、霧,全都不解的看著那瞎眼老人。

      隨后。

      所有人便見到,老頭雙手抱劍,單膝跪在地上,對著水衍打禮。

      “費棱!愿為將軍將軍效力!”

      費棱打禮后,灰白的頭發下,蒼老的臉緩緩抬起,一只眼睛看向白衍。

      安靜的院子內。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解、疑惑,迷茫、詫異、好奇……等等所有情緒,全都能從村民臉上看到,就是衍父、孇氏,也都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不明白到底發生什么事情。

      為何在村中居住的瞎眼老頭,會突然來到這里,還對著次子衍兒下跪!說為衍兒效力,還稱呼衍兒是將軍?

      “費棱??”

      “費棱???”

      “費棱!!!!!!”

      然而與所有村民不同,娉的良人,以及士人閆流幾人,還有霧,呢喃著費棱二字,呢喃間呢喃間,總是覺得費棱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然而當想起費棱是誰后,不管是娉的良人,以及那幾個士人,還有霧,全都抬頭,一臉驚駭的看向滿頭灰發,瞎了一只眼的費棱。

      “瞎子費棱!他居然在這里!”

      在娉的良人身旁,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士人,更是驚呼一聲,害怕的后退兩步,腿腳發軟,直接癱坐地上,滿是恐懼的看著費棱。

      這一刻。

      即便是消息不靈通,常年居住在深山村子的村民,還有娉的父母,望著這一幕,看著霧等人的模樣,也逐漸意識到,那瞎了眼的老頭,顯然不是一般人。

      可讓眾人都不解的是,既然不是一般人,為何那名叫費棱的老人,還要對著水衍下跪,還稱呼水衍為將軍?

      將軍?

      什么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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