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販吆喝聲中一眼看去,街道兩旁那些所謂的茶館、小舍,也都是破舊不堪,進出的人都是五個人以上,有時候甚至是十幾個人,并且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穿著破爛布衣的男子,正在和小舍老板講價。
曲阜城距離此地,不過一兩個時辰,與曲阜城內的高樓,酒色、府邸不同,這里更多的都是一些鄉土人情,特別是那些年幼的孩童在街道上追逐打鬧的身影,讓人側目。
突然一輛馬車,從遠處的街道上,緩緩行駛而來。
在這偏僻的鄉里間,平日見到衣著沒有破洞,牽匹馬的人,都足以吸引目光,此時來了一輛馬車,剎那間,幾乎來來往往的百姓,全都紛紛看去,小聲指指點點,猜測是從哪里來的人。
許久后,一間小苑門前,馬車緩緩停下,掀開車簾的,赫然便是張良以及張黡。
囑咐馬夫這里等候,伯侄二人,便推開小苑的木門,來到小苑之中。
看著空蕩蕩的小苑,張良與張黡互相對視一眼,十分不解,為何不見公子成?并且一個人影都沒有。
帶著疑惑,在張黡打量小苑之時,張良便已經走到木屋門前,挽起衣袖,輕輕敲了敲房門,當隱約聽到門內有動靜之時,張良這才松口氣,后退兩步,準備拱手打禮。
然而隨著房門打開。
當看到一個個手持利刃的秦軍將士,從房門內走出來的時候,張良瞳孔一縮,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張黡也在院子中,錯愕震驚的看著那些秦軍士卒把他團團圍起來。
此時的張良與張黡都不明白,為何公子成命人書信,聯系他們二人前來,卻不見公子成,反而是如此多秦卒,一直都埋伏在這里。
公子成呢?
此前他們得到的,明明是公子成的親筆書信。
“不知將軍,是哪位將軍麾下部將?”
張黡驚恐之余,額頭浮現冷汗,但終究是年長,見過大風大浪,當看到木屋內,一個手持秦劍走出來的秦國將領,張黡反應過來后,連忙急促一個笑臉,拱手問道。
張良也連連后退,眼神滿是驚恐的張良聽到身后伯父的話,努力冷靜下來,停下腳步,也跟著低下頭,對著眼前的將領拱手打禮。
“吾名鄔淮,乃白衍將軍麾下部將!”
鄔淮一臉笑容,著看著這伯侄二人。
張黡聽到是白衍麾下部將,滿是意外,白衍部將為何在此?又為何要殺他們?
但回過神后,張黡心中也悄然松口氣,他與白衍還是有過交道的,雖然不明白,白衍為何會在這里埋伏等候,但比起其他人,只要他能見到白衍,應當不會有什么事。
“吾與白衍將軍,乃是故交……”
張黡方才開口,話還沒有說完,當看著木屋時張黡瞳孔卻是緩緩睜大,滿身冷汗。
而距離更近的張良,也已經看到,這個名叫鄔淮的將領,已經伸手緩緩拔出手中秦劍,鋒利的劍刃頓時出現在眼前。
“將軍,不知將軍為何要殺吾二人,還請將軍,勞煩讓吾見白衍將軍一面,吾愿百金相贈!”
張黡感覺到四周的鐵騎將士已經逐步靠近,這時候張黡整個人害怕得渾身發冷,滿心駭然,但看著那個秦軍將領隨時都會殺死侄兒張良,張黡也顧不得那么多,連忙許諾。
張黡不明白到底發生什么事情,為何白衍突然要殺他們,但眼下,張黡清楚若不能見到白衍,說服白衍放過他與張良,今日他與侄兒張良,怕是無法活著離開。
“將軍!假鼎一事,吾知曉是何人在背后陷害白衍將軍!還請將軍留情,三思啊!”
張黡看著將領聽聞百金,絲毫無動于衷的模樣,驚慌之余,想到如今傳得沸沸揚揚的假鼎一事,連忙開口。
鄔淮聽到張黡的話,神情沒有絲毫詫異,只是嘴角上揚,最終在即將拔出秦劍之際,再次把秦劍收入劍鞘之中。
“帶走!”
鄔淮對著其他將士囑咐道。
………………
洙水河畔。
白衍與白季先聊著馮氏馮毋擇此前立功,已經身為將爵的事情,并且白季還告訴白衍,南陽郡胡陽縣,發生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一個名叫學的少年,冒充馮毋擇養子‘癸’的事情,后面那個少年被揭穿,不過在這件事情背后,有一個官吏,在竹帛中因為把已經將爵的馮毋擇,書寫為五大夫,也跟著受到處罰。
“聽說騰老也因此事,而親自書信給馮毋擇將軍!”
白季感慨道。
這種事情換做普通百姓,最多也就鬧到官府,然而馮毋擇如今也成為將爵的將軍,這件事情就要嚴重得多,不僅僅是在南陽郡,就是咸陽的文武百官,皆有所耳聞。
白衍聽到這件事情,倒也沒有多在意,對于馮氏,白衍熟知后世歷史,知曉馮毋擇在后世中封了侯,并且第二次嬴政東巡時,在瑯琊立碑,其中就有倫侯建成侯趙亥、倫侯昌武侯成、倫侯武信侯馮毋擇的記載……
但在這里需要注意的是,倫侯意思是秦爵名,與列侯相類而無封邑,類似于有君名,但實無封地。
并且與馮去疾、馮劫二人有著著名‘將相不受辱’,在牢房中自盡不一樣,有傳馮毋擇后面兵敗被俘,也有傳馮毋擇反秦,總之,唯一肯定的是,最后馮毋擇投靠在呂澤帳下,擔任郎中。
白衍想到這里,突然記起呂澤這個人,后世中,不僅這個人猛,其麾下猛將也是如云,不管是李斯之子李由,還是王翦之孫王離亦或者楊熊等人,這些秦朝猛將,全都是兵敗在呂澤手中,就連項羽在追殺劉邦之時,劉邦也是躲在呂澤那里,方才得以幸免。
“呂澤!”
思索間,白衍突然看到遠處鄔淮騎著戰馬,急匆匆的趕來。
“將軍!人已經送去曲阜城!并且此事已經命將士在城內,悄悄泄露出去!”
鄔淮來到白衍面前,翻身下馬后,上前對著白衍打禮,告知白衍,張黡、張良二人,已經由將士送去阜城。
并且鄔淮把詳細經過,以及張黡主動說的話,稟報給白衍。
“這二人知曉是何人陷害?”
白季聽到鄔淮的稟報,臉色大喜,隨即看向白衍:“賢侄,此事,萬不可泄露消息,并且這二人務必要嚴加看守,否則若傳出去,那設謀誣蔑之人,定會想盡辦法,殺人滅口!”
白季說到這里,也替白衍松口氣,要知道假鼎的事情如今鬧得沸沸揚揚,若是能查出幕后之人,嬴政定然不會怪罪白衍。
但就在說完之后,白季便突然意識到,白衍不可能不知道會有人殺人滅口,但白衍依舊要故意放出消息,這是……
是提前安撫曲阜百姓,挽留名譽?不,不像!若是如此,那白衍應當更要保護這二人才是,怎會主動透露消息出去。
除非!
是借他人之手,除掉張氏!!!
但除掉張氏伯侄,那假鼎之事,又如何調查,莫非白衍已經知曉是何人陷害?
想到這里,白季看著面前的白衍,這才恍然大悟,懸著的心終于緩緩放下心來,白衍心中知道是何人陷害便好,既然知道,那想必白衍早已經將這件事情,告知嬴政。
各位書友大大們,不可能每一章都跌宕起伏,總要有過渡,希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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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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