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之上并不平坦,到處都是散落的巨石,峰頂的植被也很是稀疏,基本上沒什么大型植物。由于山峰太高,所以峰頂的風勢很大,站于其上感覺格外的寒冷,這也是山峰沒有被飛禽占為巢穴的原因。
懷著忐忑的心情快速的在峰頂仔細尋覓,片刻之后我和金剛炮便發現了倚坐在峰頂正中幾塊巨石中的溫嘯風。
當日進山,雖然我和金剛炮都存有尋找溫嘯風的念頭,但是我們心里也很清楚找到他的可能微乎其微,一者斷魂草是不是被溫嘯風取走的還在兩可之間,二者溫嘯風會不會以這處絕云峰為千古之所也不一定。而今猛然的發現了他,我和金剛炮心中的歡喜自然無法喻,甚至比當日紫靈歸位時的心情還要喜上幾分。
歡喜歸歡喜,溫嘯風的情況卻實在不妙。雖然他倚坐的巨石可以簡單的為他遮擋風雨,但這么多年下來,他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經腐朽風化了,惟獨手里的那桿煙槍還依稀保留著原樣。
“老于,老八還活著嗎?”金剛炮看著形同朽木的溫嘯風。溫嘯風在九大弟子中個頭最高,長像也最為英俊。可惜而今的他早已沒了當日的風采,衣物被風化掉以后露出的身體顯得極其瘦弱,肋骨胸骨隱然可見,用一句皮包骨頭來形容最恰當不過,而臉上的胡須和雜亂的頭發幾乎遮蓋了他大半個臉頰,山風卷帶的塵土亦在其面上附著了厚厚的一層,倍顯蓬頭垢面,哪里還有當日那意氣風發溫文爾雅的紫氣真人的風姿。
“活著。”我酸澀的點了點頭。溫嘯風雖然身體僵直了無氣息,但是皮肉并未萎縮,筋骨也未脫離原位,這就表明他的確是吞食了那株斷魂草。不然的話在如此干燥的山風吹拂下,他早已經干癟腐朽了。
“來,快給他穿上衣服。”金剛炮卸下背包,快速的從背包內翻出一套備用的衣物。
“穿我的吧,你的衣服他穿不上。”我強忍著內心的悲傷找出衣服幫四肢僵直的溫嘯風換上。
“老八身上沒外傷。”金剛炮找出備用繩索開始編織捆索,捆索的結法金剛炮是在工兵分隊服役時學會的,作用是背負架橋鋪路用的鋼板和大型物件,當然也可以用來背人。
“出山以后找醫院檢查一下。”我背負起了金剛炮的背包和槍支。先前在給溫嘯風穿著衣物的時候我和金剛炮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現溫嘯風的身體上并沒有外傷,這就表明他的傷勢屬于內傷。
“你感覺老八能得啥病,給他疼的抽這玩意?”金剛炮看著不遠處的那桿已經破損的煙槍。
“現在不能隨便下結論。”我皺眉搖頭。溫嘯風吞食了斷魂草,沒有半點氣息外露,自然不能通過他的氣息來判斷他是受傷還是生病。不過我感覺不管是哪一類,都絕對不是小疾,不然的話不會令溫嘯風疼到靠鴉片止疼的地步。
“走吧。”金剛炮將溫嘯風背縛在自己身上,他的捆法很有技巧,令溫嘯風以先前的僵坐姿勢穩穩的趴伏在他的背后。
“命魂清明,英魄凝精,啟吾法眼,以觀本形。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我手捏凝神訣念起了凝神真。
“沒用的,一點兒氣息都沒有。”金剛炮見我用上了凝神訣,以為我想觀察溫嘯風的氣息。
“出山時我想順道看看白狼。”我手捏指訣巡視遠方尋找著白狼的氣息。溫嘯風已經找到了,這就是天大的喜事。我們這次離開昆侖山之后將不會再輕易回來了,所以我想再去看看白狼,而我目前的位置極為高聳,正適合觀氣作法。
白狼的氣息我是早已熟知了的,先前過來很容易便通過它的氣息找到了它的位置,可是這次卻始終搜尋不到那股我熟悉的氣息。
“怎么了?”金剛炮見我一直眉頭緊鎖,不放心的問道。
“找不到它。”我內心開始不安。我捏著法訣念著真幾乎可以觀察到山外的人氣,怎么會找不到它。
“找你女婿。”金剛炮出提醒,他所謂的女婿指的是那頭有著藍色靈氣的白額公狼。
“也沒有。”我憑借記憶尋找著白額公狼的氣息,結果連它的氣息都沒發現。
“可能旅游去了吧?”金剛炮嘿嘿笑道。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我怒瞪了金剛炮一眼。
“我來幫你找找。”金剛炮見我發火急忙收回笑容,捏起指訣念起了真“命魂清明,英魄凝精,啟吾法眼,以觀本形。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沒發現它們,”金剛炮面露疑惑,“不過東南方向七百里外有一道氣息,應該是白狼的子嗣。”
“你先帶老八出去,我去看看。”我將鳴鴻刀留給了金剛炮,其他的裝備全部背負了起來。
“行,來得及。”金剛炮抬手看了看表,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六個小時,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離開深山。
“路上小心。”我焦急的掠下孤峰,快速的向東南方向飛奔,一股強烈的不祥涌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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