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風倒吸一口涼氣,“這兩人已在此較技十年了。”他驚異地暗忖著。不知道這兩人是什么東西支持著他們如此的?
他望著這大漢的鶉衣污面,心中想到這深山中的十年歲月,會是如何的寂寞?他更不知道,這兩人如何忍受了過來?
目光一轉,被那些珠寶光芒映得耀目生花。心中對這兩人的來歷,更是大惑!
那虬須大漢舉掌一切,他手中那塊干硬如石的牛肉,竟像豆腐般地被一切為二。他將一塊遞給伊風,又笑道:
“小伙子,先吃些牛肉,歇息歇息,讓那老家伙去動腦筋去。”
伊風一笑,接過牛肉,卻從背后解下行囊,那里面還有今天早上才買來的風雞肉脯,還有一小瓶他備來御寒的燒酒。
那虬須大漢一見了這些,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伊風連忙將這些東西遞過去,那大漢也老實不客氣的吃了起來,片刻之間,這些東西就被一掃而空;那一小瓶酒,也是涓滴不剩了。
那枯瘦老者卻始終有如不聞不見,石像般地盤膝垂目坐著。
伊風知道他正以自己數十年的修為功力,苦思方才這虬須大漢所說那一招的破解之法。
再看到這虬須大漢的放懷吃喝,心中忖道:
“方才這漢子說的那招,是為了破解這瘦老人上月所創的一招,那么豈不是這大漢竟想了一個月,才想出一招的破解之法………”
他心中不禁又嚇然。
他還不知道,這兩人有時會化更多的時間,去思索一招哩。
因為他們所學到的招式,都已用盡,而此刻他們所用的招式,卻是他們以自身的功力和腦力,再加上無數次的對敵經驗,經過苦思而自創出來的。
那虬須大漢風卷殘云般吃喝完了,才撫著肚子朗聲笑道:
“小伙子,你巴巴地跑到這么高的山上來,是為著什么呀?”
伊風立刻道:
“小鄙生平最愛登山,是以才曾由江南而至滇中,為的就是久聞此間名山,想到此間來一一登臨的哩。”
他早就想到人家會有此問,是以早就想好說詞,此刻才能毫無猶疑地回答出來。
只是他這番說詞,造的并不甚高明而已。
那虬須大漢卻像已相信了,連連點頭道:
“登山最好,登山最好,對于身體,是很有益處的。”
說罷又連聲大笑。低頭尋找著地上掉下的雞屑肉碴,撿起來往嘴里送。
伊風看著他的饞相,暗暗覺得好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那虬須大漢突然抬頭笑道:
“你是不是想問,我們這兩個老怪物,為什么會在這山上打了十年的架?”
伊風連忙道:
“小鄙實有此想,只是不敢開口而已。”
那虬須大漢又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
他卻又突然一頓,才接口道:
“小伙子!你可曾聽到過三十年前,江湖上有兩個見錢眼開的角色!他兩人,一個偷,一個搶,用的方法雖然不同,路道卻一樣。無論黑道,白道,他兩人都見錢就拿,六親不認,只是哈!武林中的那些飯桶,也奈何他們不得。”
伊風心中一動,說道:
“前輩所說的,可就是三十年前名聲震動江湖的“南偷北盜”,千里追風神行無影妙手許白,和鐵面孤行客萬天萍,兩位前輩嗎!只是后來這兩位前輩,不知什么原因,一齊失蹤了。”
那虬須大漢哈哈一笑,道:
“對了!“南偷北盜”,就是我和這瘦老頭子。我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一個偷,一個搶,本來可說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知——”
他說著自懷中取出一物,又接著說道:
“卻為了這件東西,我們兩個卻碰到一起;不但碰到一起,還打了起來;不但打了起來,這一打竟打了將近十年。”
伊風定晴望去,卻見他手中所持的,只是一塊一尺見方的鐵塊,雖然這鐵塊里有好些璇光暗轉,但他卻也看不出什么好處來。
他不禁奇怪:
“按理說!“南偷北盜”,成名多年,一生之中,見過的寶物,不知有多少,卻怎曾為了這么塊黑黝黝的鐵塊,鬧得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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