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元春無奈道:“去年六月西夷高盧國內亂,鬧事的學生向咱們大夏的使館求助請愿,保齡侯瞻前顧后進退失據倒罷了,事后還被爆出曾與領頭的女學生有染,實在是……”
說著,忍不住搖頭:“若不是看在他這些年久駐歐羅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不是讓他卸任回國,而是去職解送回國了。”
“那繼任的人選已經選好了嗎?”
這個顯然才是探春真正關心的。
“暫時還沒有。”
元春不確定的道:“不過昨兒你們老爺倒是上了道奏折,建議這次除了更換駐歐羅巴總使,更要趁機展現一下我大夏的國力——什么新中醫、電報、電話、便攜式照相機、鐵甲艦隊、速射炮、水冷機槍……能帶的都帶上。”
“那保密的問題又該怎么解決?”
“這你去問你們老爺……”
正說著,簾子一挑,吳太后打著哈欠百無聊賴的走了進來,后面是步態端莊的李太后。
見除了她們再沒有別人,探春也懶得多禮,畢竟早就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了,私下里也沒那么多規矩。
吳太后更是毫無形象的踢掉了繡鞋,直接把嬌小輕盈的身子丟在了羅漢床上,滿口抱怨道:“皇帝還小,整天起這么早怎么受得了?!”
眾人聞相視而笑,倒也沒有拆穿是她自己起不來。
吳太后碎碎念了幾句,又翹起白嫩的小腳在探春背上點了點,懶洋洋的問:“你今兒怎么有空一早進宮來?”
“自然是受了我家老爺所托。”
探春笑盈盈的取出個小盒子,放在床上推到吳太后面前。
吳太后翻身坐起,拆開來見是一疊黃橙橙的物事,便捻起一個翻來覆去的端詳,半晌不確定的道:“這應該是工部去年弄出來的氣球吧?怎么上面還有這么多小疙瘩?”
說著,就嘗試往里面吹氣,結果只吹出個狼牙棒造型,就再也吹不動了。
探春這才掩嘴笑道:“這東西可不是氣球,是我們老爺特意弄出來以防萬一的——年前娘娘您不小心懷上,可把我家老爺嚇的夠嗆。”
“以防萬一?”
吳太后疑惑的看看吹脹了的‘氣球’,忽的福靈心至:“他是想套在……”
話還未說完,已經嫌棄的丟回了盒子里,然后連呸了七八聲。
探春和元春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只李太后在一旁羞紅了臉。
吳太后惱羞成怒的又用腳尖點了點探春的脊梁,恨恨道:“你讓那狗東西后日進宮來,瞧哀家怎么收拾他!”
說著,從盒子里拿了一半出來,扔到桌上:“你們自己分,剩下的我先收著。”
李太后哪敢去接,最后還是元春簡單數了數,二一添作五的分成了兩份。
…………
等探春回家后,聽說父親要回京,先是忍不住皺眉,后又想到最近焦順與王夫人見面次數越來越少,或許正可趁機勸她斷了往來。
于是第二天去主宅和史湘云匯合,帶著三五十個丫鬟仆婦回了娘家。
到了大觀園內,正往清堂茅舍趕呢,迎面就撞見一個肥頭大耳的白胖子。
兩人忙停下腳步招呼了一聲‘寶二哥’。
那胖子拍著自己圓滾滾的將軍肚,憨憨的問:“這不年不節的,你們兩個怎么一起回來了?”
史湘云和賈探春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無奈。
約莫是當初落難時饑寒交迫的經歷,給寶玉留下了心理創傷,導致他從同治元年起就染上了暴飲暴食的毛病,如今體重已經穩穩超過了兩百五十斤。
同時也變得更加懶怠,每日里除了吃喝拉撒睡任事不管。
長此以往,府里也都把他當成了廢人、透明人,而聽他方才所,竟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賈政要回京了。
史湘云正待解釋幾句,又見斜下里迎出來兩大一小,打頭的是李紈,后面拉著個粉琢玉砌小男孩的,卻不是薛寶釵還能是哪個。
生了孩子之后,寶釵的身段是愈發的豐腴,腰肢卻一如既往的纖細,配上她日漸冷淡的氣度,倒與大姑子賈元春有七八分相似。
賈寶玉先喚了一聲大嫂,然后又沖那小男孩招呼道:“茂哥兒~”
賈茂先抬頭看看母親,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喚了聲‘父親’。
就這樣,也把寶玉喜的眉開眼笑,上前就想逗弄便宜兒子。
薛寶釵不著痕跡的賈茂擋在身后,沖史湘云和賈探春招呼道:“太太一早就等著呢,咱們還是先見過太太再論其它吧。”
李紈也忙招呼眾人往里走。
賈寶玉形單影只的落在后面,下意識跟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盯著賈茂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搖搖頭,回到里繼續混吃等死。
…………
與此同時。
焦順剛剛接到了一封由歐羅巴總領事館,轉遞過來的私人信件。
他翻了一圈也沒能在信封上找到抬頭,于是裁開來準備瞧瞧到底是誰。
結果首先倒出來的,卻是幾張相片。
相片里的人赫然是薛寶琴,她穿著蕾絲花邊的洋裝,在楓丹白露宮前笑的十分開懷,但即便是再寬大的裙子,也依舊遮蓋不住那高高凸起的小腹。
焦順趕緊算了算日子,薛二夫人沒能熬過前年冬天,而寶琴則是在去年秋后下定決心要遠渡重洋的。
臨行前她選擇把身子交給自己,兩人先后纏綿了數日,若是當時懷上的,寄信時正好已經顯懷。
而這會兒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
這是自己第多少個孩子了?
焦順板著指頭數了數,一時竟有些算不清楚,反正單只是同治元年就生了十個,要不怎么說是十全十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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