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里面很快就傳來一個緊張的嗓音。鱣
“是雪雁吧?是我。”
嘎吱~
焦順話音未落,房門便左右一分,雪雁紅著臉緊張兮兮的探頭打量了一下,見門外只焦順一人,這才松了口氣,將房門開圓了些,側身道:“焦大爺快快請進。”
焦順剛邁步走了進去,后面雪雁就急急忙忙反鎖了門,低著頭看都不敢看焦順一眼,囁嚅道:“大爺請跟我來。”
說著,就待領著焦順繞過門前的照壁,往堂屋去。
“且慢。”
焦順卻喊住了她,壓著嗓子問:“你們姑娘今兒請我來的目的,你可知曉?”鱣
雪雁原就紅潤的小臉,登時又添了三分血色,將頭埋在胸前期期艾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知情就好!
焦順正色道:“我知道你跟著林姑娘時間最長,也是最懂她心思的一個,你老實告訴我,等今日過后,你們姑娘到底有什么打算?”
“這……”
雪雁抬頭掃了焦順一眼,然后再次低下頭欲又止。
“怎么?”
焦順眉頭一挑:“你是覺得我會害你們姑娘?還是覺得湘云和邢氏容不下她?”鱣
“怎么會!”
雪雁急忙將頭搖的撥浪鼓仿佛,連聲道:“焦大爺是好人,待我們姑娘也是極好的!太太和邢姨娘就更不用說了!”
說完,輕咬貝齒又抬頭看向焦順:“我們姑娘沒說,可、可我猜她大概是想過了今日,便要啟程南下。”
“那你覺得對你們姑娘而、對你們幾個而,南下真的是個好選擇嗎?”
“這……”
雪雁略一遲疑,便堅定的搖頭,旋即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目光灼灼面帶期許的望著焦順道:“焦大爺,你、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們姑娘留下來?”
這不想一塊去了么?鱣
焦順心下踏實了不少,又見這小丫頭眼中透著親近崇拜,索性拉住了她的手,邊緩緩發力往懷里帶,邊輕聲道:“只我一個人可辦不到,至少這其中少不了雪雁姑娘出力。”
被焦順拉住小手,雪雁身體明顯僵硬起來,臉上也顯出驚慌之色,不過隱隱又透著三分希冀期待。
等到焦順發力扯動時,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掙扎,就這么乖乖的撞進了焦順懷里,將小臉往他胸前一埋,緊張又激動的扯著焦順上衣,顫聲道:“我、我我我肯定會幫大爺的。”
早在瀟湘館的時候,雪雁就覺得焦順是自家姑娘的良配,后來搬到焦家寄居,看慣了焦某人的煊赫和柔情,便愈發堅定了焦黨的立場。
正因如此,她對焦順而幾乎是不設防的存在。
“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焦順贊了一句,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然后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鱣
雪雁從四唇相交的第一秒就開始大腦宕機,等到焦順松開她時,從上到下都已經軟的爛泥仿佛,又再焦順懷里緩了好一陣子,才勉強站住了腳。
焦順適時往后退了半步,居高臨下看著她道:“眼下正有一樁事情要麻煩你——你幫我把紫娟、藕官幾個悄悄喊過來,記得千萬不要驚動林妹妹。”
雪雁點了點頭,旋即又咬著朱唇,目光游離的問:“那、那要不要一個個的喊來?”
心知她是想岔了,焦順失笑一聲,抬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笑罵道:“小蹄子,你當爺是什么人都要的?”
這一罵,反倒把雪雁罵的笑顏如花媚眼如絲。
她輕輕道了一聲‘請老爺在這里稍候’,然后才一步三回頭的往里走。
約莫是林黛玉沒在堂屋里留人,不過片刻之后,雪雁便將紫娟、春纖、藕官、以及一位嬤嬤,帶到了焦順面前。鱣
紫娟明顯也是知情的,其余人則有些懵懂。
焦順開門見山的道:“你們姑娘留書,說要回蘇州老家結廬守墓的事兒,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那嬤嬤頭一個點頭道:“是有這么個事兒,我當時就勸她三思來著,可她……唉,我們這位姐兒從小就有主意,哪里聽得進去勸?”
這位王嬤嬤是林黛玉的乳母,當年和雪雁一起陪著她進的京。
紫娟隨即也無奈道:“非只是王嬤嬤,我們也都勸過,可是姑娘執意要走,誰又能勸的住她?”
春纖和藕官也紛紛點頭。
焦順一邊觀察著她們各自的表情動作,一邊肅然道:“你們有的知道我今兒是為什么來的,有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從今兒起,你們姑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絕不可能放任她就這么跑回蘇州去!”鱣
紫娟和雪雁明顯露出歡喜之色,其余三人則或是懵懂、或是一知半解。
焦順又道:“你們且都在院里候著,等我和你們姑娘‘聊’完了正事兒,不知道的,也就該知道了!”
說著,他繞過影壁,大步流星的往堂屋行去。
若直接跟所有人挑明了,事后林黛玉未必會高興,所以與其多費唇舌,倒不如讓‘事實’說話。
紫娟下意識跟了幾步,沖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但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想好要說什么。
這時后面的雪雁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焦大爺讓咱們去院里候著,那咱們、咱們也別在這里堵著門了。”
她的嗓音充滿顫抖,但向堂屋廊下靠攏的腳步,卻遠比紫娟來的堅定。鱣
與此同時。
眼見焦順挑簾子從外間進來,特意打扮了一番的林黛玉慌忙從椅子上起身,板著俏臉往前迎了兩步,掩耳盜鈴似的微微一福道:“民女蘇顰兒見過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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