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間,就已然到了主持禪房。
靜儀剛取了鑰匙開鎖,就聽里間妙玉慌里慌張的問:“是靜儀嗎?”
“是我,師姐醒了?”
靜儀一面回話一面跨過門檻,走到里間門前輕聲道:“我剛去正殿里打掃過了——姑娘是要現在洗漱,還是……”
“先不急。”
見外面果是靜儀,妙玉明顯松了一口氣,不過旋即屋里就傳出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又隱隱約約聽她羞道:“別……不成了……”
耳聽的屋內戰端再起,靜儀忙倒退了幾步,轉身直避到了禪房門外,一面掩著突突亂跳的心口,一面發愁的望向里間窗戶。
她對自家小姐失身于焦大爺這件事本身,倒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起初甚至還存了三分竊喜。
畢竟她本就厭煩了青燈古佛的日子,暗地里早唱了好幾年的‘思凡’,巴不得能跟著小姐有個歸宿。
且一個丫鬟出身的人,本就不敢惦記著明媒正娶,自然也不在乎什么正室外室之別。
只是……
靜儀下意識摸了摸秀囊里的深紫小衣,心道這焦大爺也忒會折辱人了,自家小姐又是個最好面子的,這么下去也不知能不能耐受的住。
且不敢提期間種種。
卻說小半個時辰之后,里間的返場小段唱罷,又過了一會兒便聽焦順揚聲吩咐:“打些水來。”
靜儀冷不丁打了個激靈,然后忙兌了一盆不冷不熱的,又提了毛巾、香胰子等物,匆匆進到了里間侍奉。
等進了里間,她忍不住含羞帶怯的偷眼看向床上,旋即卻不禁又是一愣。
就只見妙玉也不知是方才勞累過度,還是昨晚上就沒休息好,如今竟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倒罷了,關鍵她是伏在焦順懷里,兩手環住焦順的脖子,竟是滿面的依戀之色。
就在靜儀愣神兒之際,焦順直接擁著妙玉翻身坐起,又在身后輕輕拍了幾下,妙玉便嚶嚀著醒了過來,初時竟仍不愿撒手,只略調整了一下坐姿,將芙蓉粉面貼在焦順的胸肌上,半清醒半迷糊的蹭動著。
“先把水放一邊吧。”
直到焦順吩咐一聲,妙玉才驚覺靜儀也在屋里,愕然回頭掃了她一眼,旋即慌不迭的松開焦順的脖頸,針扎了似的跳將起來。
然后又扯起被子,鴕鳥似的將自己裹成了團。
靜儀跟在她身邊十幾年,何曾見過她這般小女兒情態,于是剛晃過神來要放下木盆,結果一下子又瞠目結舌的愣怔住了。
心道這怎么和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樣,小姐看上去非但耐受得住折辱,竟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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