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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紅樓如此多驕 > 第436章 赴約【上】

      第436章 赴約【上】

      所謂揀選就是從落第的舉人當中選官。

      瞧趙彥面有得色的樣子,這龔自珍顯然是個名人。

      而且這個名字,焦順依稀記得好像聽說過,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就記不清了,畢竟他小時候也沒怎么認真學習過,當初背的詩詞或許還能記住一些,作者、年代什么的基本就都忘光了。

      管他呢,作者是誰無所謂,只要能用就好。

      焦順打發走趙彥之后,又花了一下午時間,總算是從這龔校對兩首七絕句當中,截取出了四句相對契合的。

      頭一首是:少年攬轡澄清意,倦矣應憐縮手時。今日不揮閑涕淚,渡江只怨別蛾眉。

      焦順截取了前面兩句,原詩說的是少年時壯志凌云、策馬揚鞭,到老宦海沉浮、身心俱疲后就應歸隱田園,該放手就放手了。

      結果被他涂涂抹抹的改成了:少年攬腕澄清意,遙望猶憐縮手時。

      配合壽誕當天的情景,意思就變成:少年捉住婦人的手腕想要澄清心意,在婦人逃遠了之后,還在憐惜她縮手躲避時嬌羞的模樣。

      第二首:弱冠尋方數歲華,玲瓏萬玉嫭交加。難忘細雨紅泥寺,濕透春裘倚此花。

      焦順截取了后面兩句,原詩說的是詩人賞花忘了天氣時辰,所以袍子被雨露打濕了。

      他給改成了:難忘秋波紅泥岸,倩掩輕裘倚此花。

      大致意思是:難忘那秋波蕩漾的紅泥岸邊,婦人倩影掩在輕暖的皮衣中倚著花叢等待,又暗指人比花嬌。

      焦順一度想改成‘倚此石’或者‘倚此山’,畢竟當時那塊大石頭附近好像也沒栽什么花。

      可改了之后總覺得不好,‘石’和上半首的‘時’重音了;用山吧,又不太符合地形地貌,更少了人比花嬌的韻味。

      思來想去,焦順果斷派人給玉釧傳信,讓她帶上花鋤花籃去園子里,從附近鏟幾叢菊花悄悄移栽過去,如此一來,無論薛姨媽事后特意查證、又或是不經意路過,都只會認為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搞定了這小小的瑕疵,焦順又火速喊來工部御用畫師,用寥寥數筆簡單又傳神的描繪出了詩中情景。

      然后又仔細練習了十幾次之后,才揮毫潑墨把自己胡改的詩抄在了上面。

      小心吹干之后,他恬不知恥的欣賞著自己的‘大作’,自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好容易捱到散衙。

      若真是個冒頭小子,只怕恨不得立刻飛去紫金街顯擺了。

      焦順卻不慌不忙,在衙門附近隨便用了晚餐,又在雅間里坐了兩刻鐘,眼見天色逐漸暗下來之后,這才乘車趕奔紫金街。

      黑夜,總能比白天包容更多的齷齪。

      不想剛到了紫金街口,他就被薛家的管事給攔了下來,說是請他繞道開在背街的后門。

      這卻讓焦順眉頭為之一皺。

      表面上看來,從后門進出是私相授受的標配。

      但這等事怎么能交托給下人來辦?

      尤其還不是一個下人,而是好幾個!

      這總不能全都是薛姨媽的心腹吧?!

      仔細一分析,薛姨媽讓自己從后門進出,必然是另有原因,而且多半并無茍且的心思,否則避諱還來不及呢,哪會安排這么多人半路截住自己?

      焦順心下先就有三分沮喪。

      不過想到自己懷里的殺手锏,他的信心登時又恢復了不少,和顏悅色的問那管事:“敢問可是府上來了什么貴客,需要我暫時回避?”

      “這……”

      那管事想了想,主母似乎并沒有要刻意瞞著焦大爺,于是便道:“不瞞大爺,是那梅翰林夫婦過來商量二小姐的親事,所以……”

      頓了頓,又忙補充道:“太太原是想讓他們下午來的,誰成想他們非要改在晚上。”

      焦順恍然。

      旋即卻又揣測起了薛姨媽約見自己的用意。

      若是一般的事情,既然擔心自己與那梅翰林撞上,就應該延期推遲才對。

      如今寧肯讓自己走后門也要見自己……

      從感性上,焦順自然期望是薛姨媽春心大動;但從理性上分析,這卻恐怕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嘖~

      他咂了咂嘴,又摸了摸袖子里的畫卷,這才揚聲吩咐道:“前面帶路。”

      而就在焦順轉奔薛家后門的同時,薛家和梅家的會談卻陷入了僵局。

      事情的起端,是因為梅翰林今天在衙門的時候,和同僚一起口嗨過了頭,結果也不知誰先倡議,最后頭腦發熱的寫了血書,發誓要與國賊焦順不共戴天。

      當時梅翰林還因為自己名列第四而沾沾自喜,回到家才驚覺不妥。

      自己這剛寫下血書立誓,轉眼就和與榮國府有關的薛家聯姻,而那國賊恰恰就在榮國府寄居——雖說中間隔了兩層,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捕風捉影,說自己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親娘嘞,有可能影響仕途啊!

      于是到了薛家之后,他就堅決要求婚事一切從簡,不要鋪張浪費,更不能大張旗鼓。

      被催著把妹妹送來京城完婚,就已經足夠遷就梅家了,結果辦個親事還要做賊似的……

      這等荒唐要求,薛家如何肯答應?!

      莫說是薛姨媽了,連一心想要妥協的薛蝌,都忍不住當場拉下臉來。

      見場面僵住了,體態嬌小的梅夫人正要說幾句軟話,緩和緩和氣氛,結果剛一張嘴,就被梅翰林狠狠剜了一眼,只得又怯生生的垂下了頭。

      眼見這梅翰林如此蠻橫霸道,倒好似薛家嫁女是有求于他似的,薛姨媽直氣的胸口發脹,干脆一咬牙起身道:“非要如此,我只怕是做不了主了,梅大人還是給我那弟妹……”

      “伯母!”

      薛蝌忙攔下了她,苦著臉小聲提醒道:“我母親尚在病中,若被氣出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薛姨媽只得收住了話頭,卻實在看不得梅翰林那清高自傲的嘴臉,于是板著臉道:“梅大人不妨再和薛蝌商量商量,我還有些家務事要處置,少陪了。”

      說著,甩下梅翰林夫婦徑自出了大廳。

      結果剛一出門,就得到仆婦稟報,說是焦順已經在后花廳里候著了。

      查了了一下午的詩詞,好容易才找到應景又符合時代背景的,忍不住得瑟一下。

      龔自珍(1792-1841),清代思想家、詩人、文學家和改良主義先驅者,主張革除弊政,抵制外國侵略,曾全力支持林則徐禁除鴉片。

      因屢試不第,1820年經揀選出仕,歷任內閣中書、國史館校對等職,至1829年終于考中進士——書中目前對應的背景約為1828年,因為夏朝國力更為強盛,對外貿易輸出大幅增加,所以提前誘發了戰爭。

      時代背景、zz傾向都對得上,和趙彥有交情也順理成章。

      至于前半首詩疑似晚年所做,以及老嗷胡亂竄改導致的參差,就只能請大家不要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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