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高興得太早了,”銀面人冷冷道,手里拿著那支筆,畫了一朵牡丹:“就憑那個神像?”
“那天人巨劍上確刻著元昌猿涕,雪催斗木?那三十二字真果真自軒轅太祖時代便有了,”金面人興奮道:“合該軒轅家完了。
銀面人拿著那支筆站了起來,冷笑道:“別忘了,當年軒轅家就是利用了這三十二字真引得明家和原家自相殘殺。”
“應該是我們利用了這真扳倒了明家的野心。”
“只是這代價太大了,”銀面人沉痛道:“莫要忘記了,明氏家族里也有我們的朋友和親人。”
“也許你說得對,那么,”金面人沉默了一陣,陰冷地哼了一聲:“如今,軒轅家也該為當年散播這真付出代價了!”
他掏出一方紅絲帕,里面躺著一只死僵了的花蝎子:“你看看這是什么?”
“這是幽靈殺人蝎,巨毒無比。”銀面人毫無感情地回答道:“這不像是軒轅氏所豢養的武士。”
“好眼力,軒轅氏如今也只剩下信鼠罷了,哪里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體面武技?”金面人冷笑數聲:“這倒像是南方過來的。”
“我看正是信鼠技藝已失,軒轅家里又聘了高手,來馴養這些害人的蝎子來追蹤我們了。”銀面人淡淡道:“方才我放了紫川水閘,趁著漲潮放出了金龍,我以為他們大部為金龍所截,想不到還是有這么多泅水過來了,這馴養之人當真不簡單。”
“不過這蝎子居然能跑到你的門口了,實不簡單,”金面人忽地想起了什么:“按那真所測,圣像是由胸懷紫殤之人開啟的,你可看見那花木槿跑到你這里來了。”
“這里除了我之外,連半個人影也沒有,”銀面人依然淡淡道:“她應被囚在倚霞閣里等著人前去救她,如何有這神通,倒跑到紫陵宮的地界來了。”
金面人似定在那里看了一會銀面人,然后慢慢地哦了一聲,將那蝎子遞給銀面人,忽地在半道上向我所躲藏的方向射來,我還沒反應過來,眼看那只毒蝎子像利刃一般,一路削落無數的西番蓮花瓣,向我飛來,早有人出手按住我的嘴,將我壓倒在地,而那蝎子最后釘在我的前方的土地上。
那人輕聲在我耳邊噓了一聲,傾城在我懷中嚇得一動也不動。
“你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銀面人慢條斯理道:
“不是本座的疑心病,你當知道,我們本是一體,你心中所想,我自是知道,”金面人道:“而且,你向來說謊就很差,大哥。”
“干嘛這樣活著?”銀面人出譏諷道:“不累嗎?”
“怎樣活著便算是好了?這樣至少讓我能得以在陽光下好好活下去,而不似你,只能一輩子在這快發霉的宮殿里老死,就像司馬妖一樣。”金面人陰森森地說道。
銀面人倒也并不生氣,只是從面具下冷冷地嗤笑一聲,又坐回紫浮的銅像邊上,拿起筆來練字,而金面人卻向我們的方向行了一陣,奈何西番蓮太過茂密,眼看就要行到我們這邊,離我們一米遠處忽喇立起一人,替我們解了圍:“暗神見過二位先生。”
那人一身白棉袍,戴著白面具,正是暗神。
“你何時來的。”
“方才過來,見先生們正講得凝重之時,未敢打擾。”
“那快替我搜一搜,我分明感到有人。”
暗神裝模作樣的搜了一陣,然后便借故要出去,便放了一道機關,那人便挾著我出了竄了出去。
到得另一道暗門之處,那人一下子把我放下,我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呼了一大口氣,抬頭一看,一個光頭青年在燭火下冷著臉望著我,他抹了一把汗,蹲下來,用那雙桃花眸在暗地看我:“你可好?”
“蘭生?!”我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心中滿是詫異:“你如何來了這里?”
“來尋你,”他簡單地說著,桃花眸中閃著一絲疲勞,“你出了這樣大的事,原家該回來的都回來了。”
“哦,你夫原非白也回來了。”他故意在夫字上加重了口音,眼神滿是嘲諷。
我假裝沒有聽到,問道:“他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