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除夕那,錦繡所說的心上人根本不是將軍,而是,而是原非白?
那阿米爾很顯然還記上次得祼體之仇,稱我在發愣,而大家都在夸錦繡和原非白的琴劍配合得如斯高妙之時,他忽地來一句,不知木姑娘在這七夕之有何智巧之物來供七娘娘?
于是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我,而我只好在那里默然汗顏,我對那廂里正洋洋得意的阿米爾狠狠瞪一眼,素輝忽然出聲道:“我家木姑娘滿腹經綸,虛懷若谷,那些尋常子的玩意有何可比,只不過怕取出來嚇傻了你這個土包子。”
我正要辯解,錦繡卻輕輕一笑:“家姊自糼喜擺弄些新奇玩意兒,不知三爺可見著了她的那只筆,七歲那年生辰,爹爹問我倆要什么?我便說要那糖人,可她硬是什么也不要,就是央爹爹買下鄰村大叔頭上攢的羽毛,后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支筆。”
原非白向我轉過頭來,了然輕笑。
這時素輝和韋虎二人交頭結耳一陣,那素輝跑出來,跪在我的眼前,只聽他說:“姑娘,魯元已制成了您要的珠弩,何不拿出來以爭智巧?”說罷挑釁地看著阿米爾。
我回過神來,看向原非白,征詢他的意見,而他欣然同意,我便向韋虎點點頭,魯元立時去屋中興奮異常地取了一盒鐵匣子出來,我心中暗嘆一聲,有些僵硬地站起,想接過鐵匣,沒想到魯元似捧著自己的孩子,我強掙了幾下,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手。
我強笑著向原非白走過去:“三爺,今兒七巧,木槿駑鈍,孩子家的玩意還真拿不出手,幸好,這幾天我和韋壯士,魯壯士一起為三爺設計的護腕做出來了,索就供給七娘娘,順便提前送給三爺吧!”
我打開鐵閘子,取出一幅銀光閃閃的腕縛,上面淺浮雕著二龍戲珠及海水江崖流云紋,粗看上去便是一幅普通的護腕,我小心得替原非白帶上,扣上暗扣,然后扶著他的手指向院中一盞白帽方燈,輕輕將他的手往下一掰,立時觸動機關,珠弩連射十支小鐵箭,力道狠準,那盞白帽方燈已碎成多片,掉在地上,那火慢慢引燃燈身,眾人的驚駭中已燃成灰燼。
而我慢慢離開了原非白的身邊,平靜地回到我的座位,眾人的目光各不相同地投在我的身上,愚賞,有駭然,有深思.
而在這一刻,別人對我和我珠弩的看法也罷,目光也好,我根本已不在乎,因為此時此刻,原非白和錦繡相愛的想法,正在我的心中,起著某種化學反應,令我的心絞痛著,然后又迅速結痂,不斷沉淀著,使我挫手不及。
過了一會,原非白朗笑出聲:“你這個丫頭,怎地如此于眾不同,我當你和魯元,韋虎在一起作什么新奇東西,卻是為了這個。”
我微微一笑道:“木槿作這個是為了保護木槿這一世的親人,三爺雖武功蓋世,但終歸腿腳不便,如果一時一刻郁人裘,而眾護衛不在身邊,這個珠弩亦可替我等保護三爺。”
這是我的真心話,張德茂告訴我柳生其人,十歲拜蝶滿天下的金谷真人為師,十五歲即成名天下,然十七歲那年調戲師娘而被逐出師門,從此投到連氏門下,連夫人十五歲那年,隨其陪嫁至原氏門中,武功名列江湖十大高手之內,為人陰狠狡詐,喜漁,猶擅施毒,絕技十里飄,除夫人外尋常人不得進其人三步之內。
既然不可進其三步之內,此人又擅施毒,我便想唯有厲害的暗器可以殺死這個畜生,她為錦繡報仇,故而讓張德茂拿去替我復制一份,復制的一份我要求加入毒藥及火藥,比給原非白的那件要可怕多了。
另一方面,我曾想過,如果我復仇之后不能全身而退,自是再見不到原非白了,那作這個弩珠,也可算是我與他相識一場的紀念。
眾人再也說不出話來,有些感慨地看著我倆,估計都以為我對原非白情深得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了。
原非白凝視著我,在這一刻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我,迷惑而深切,他伸手想來握我的手,而我趕緊嚇得撲過去壓住他的手,額角流汗地對他說著:“三,三爺,您,您可要注意,現在您的手腕上可多了件東西。”
素輝撲哧一笑,接著大家被逗樂了,連原非白也對我朗笑出聲,輕輕問我這珠弩可有名字?
我看著他瀲滟的鳳目,又看看錦繡,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而你的心上人真得是錦繡的話,那就請你好好照顧她吧。
于是我柔柔地對他笑道:“回三爺,這珠弩名曰長相守。”
我看向錦繡,她也笑了,笑得那樣凄慘,沒有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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