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文掏出自己早就縫好的香囊,彎腰認真的把它系在黎錦腰帶上。
香囊顏色偏深,與黎錦今兒穿的這件衣服顏色很搭,香囊尾部還墜著流蘇,黎錦看了一下,覺得有些眼熟,說:“流蘇也是自己編的嗎?”
秦慕文點頭。
黎錦道:“文文手真巧。”
秦慕文說:“阿錦喜歡的話,我還可以做扇墜,或者劍穗。”
黎錦道:“扇墜好,不過劍穗就免了,我不會舞劍。”
秦慕文點頭,看臉色已經在認真的計劃要做個什么樣子的扇墜了。
小包子醒來這么久,原本有些微微困倦,但又因為黎錦贏了,這個小家伙也與有榮焉的興奮起來。
后來,周圍原本叫著黎錦名字的人一個個還沒來得及上前打招呼,黎錦就把他抱在懷里。
這個舉動完美的滿足了小包幾的對爹爹的占有欲。他很開心的一直摟著黎錦的脖子不撒手。
正好黎錦走的方向就是山長和萬教諭坐的位置,再往上走一點,就可以俯瞰寧興書院的全貌。
黎錦也是為了給秦慕文介紹自己的學院,才帶著他走這條路。
萬教諭率先打了招呼:“阿錦,今兒帶了小包子出來啊。”
黎錦放下小包子,給山長和萬教諭躬身,秦慕文也學著他的樣子作揖。
黎錦說:“今日回暖,正好帶著一家人出來春游。”說完,他給山長介紹了內子和孩子。
黎錦蹲著給小包子說:“叫山長爺爺。”
小包子聽話的同時聲音還軟糯,“山長爺爺好。”
“小包子,你也好。”
黎錦又給包子指了指萬云,說:“包子還記得這位伯伯嗎?”
萬云和小包子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肯定記得!”
“包幾忘了。”
萬云:“……小包子,我是萬伯伯。”
小包子看看黎錦,當黎錦給他點頭的時候,才開口:“伯伯,”
山長捋著胡子笑道:“不錯,鐘靈毓秀。”
萬云深受打擊:“他把我忘了……”
小包子站在地上,不明白自己都這么乖了,爹爹為什么還不抱自己,他小手拽著黎錦的袍子,大眼睛里滿滿都是委屈。
黎錦趕緊把包子抱在懷里,兩雙如出一轍的眼眸出現在同一個畫框里,一雙憐愛溫和,另一雙委屈無辜。
這真是應了萬教諭所說,小包子把黎錦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眼底的情緒都給演繹了出來。
和孩子之間巨大的反差給往日嚴謹約束自己的黎錦布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配著他沒換下來的紅色發帶,更磨平了不少嚴肅。山長心中陡然蹦出來兩個字‘良婿’。
山長想,最近聽多了媳婦念叨給孫女挑選夫婿的事情,見誰都腦回路往這邊跑。
不過,單單看黎錦的態度,對外嚴謹認真,對內溫柔耐心,確實是良婿。
可再怎么說,黎錦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能被他這么捧在手心里寵的內子,肯定也有不少過人之處。
黎錦跟山長和萬教諭道別后,就帶著夫郎去俯瞰學院。
他給秦慕文指了自己讀書的甲班和當助教的算學部,說:“中軸線上那個最大的房子是文廟,每次考前大家都自發進去祭拜。”
秦慕文瞪大眼睛:“阿錦也拜嗎?”
黎錦笑著揉揉夫郎的腦袋,沒說話。他原本是不信鬼神的,但穿越這么離譜的事情都能被他遇到,他的態度也漸漸轉變。
黎錦跟秦慕文沿途回去的時候,還有姑娘想用香囊砸黎錦,但目光落在他腰間那枚同色小巧的香囊上,一個個也都偃旗息鼓,砸其他人去了。
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春游這次是罕見的女孩和哥兒主動砸香囊,也算是男女方的雙向選擇。
若是被砸中少年郎看中哪個人,就把這人縫制的香囊系在身上顯眼的位置,彰顯自己‘有主’了。
春游日一過,黎錦在府城的文人圈子徹底打開了局面。
此前,黎錦只是在寧興書院里名氣大,但在整個雅俗共賞的文人圈子里,他卻沒多少知名度。
雙案首在府城其實并不少見,這么多年來,十幾個總歸是有的。人家萬解元當年還連中小三元呢!
再加上黎錦初到府城的時候,沒有給各個詩社、文社下拜帖,府城文人圈子自然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些人之前對黎錦還留有些刻板印象,比如書呆子、只喜好鉆研算經等。
現如今,看到黎錦如此出色的蹴鞠技藝,一個個都忍不住想跟他結交。
且不說蹴鞠的流行程度,單單看黎錦學問精進的同時又不忘鍛煉身體,這就打破了書呆子的格局。
讓以前小瞧他的人都大跌眼鏡。
府城的文人圈子里,有回溯老牌的書畫切磋,棋藝切磋,還有近年來最受歡迎的蹴鞠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