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星期三手術相對較少,她所在的手術間不到六點鐘就做完了擇期手術,最后那臺食道癌患者送到胸外icu,她去訪視第二天的病人。
回到科里不到七點,時間非常充裕,她換了衣服去禹明家。
第一次去他家,多少有些不習慣,到門口都拿出鑰匙了,還有種拘謹的感覺。
屋子里似乎有動靜,她轉動鑰匙開門。
阿姨本來在廚房收拾,聽到開門聲出來:“是舒醫生吧。”
舒秦笑:“劉阿姨好。”
劉阿姨四十多歲,胖乎乎的,腰上系著圍裙,因為干活的緣故,熱得臉都漲紅了。
她打量著舒秦,目光里有些好奇,一開口很熱情:“禹明只說了要給你做清淡的菜,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么,自作主張做了兩菜一湯,你看看味道還行么,有意見盡可以提,千萬別跟劉阿姨客氣。”
舒秦走到桌邊,一看都是顏色清爽的家常菜,坐下時,笑著對劉阿姨說:“您費心了。”
劉阿姨拿著抹布又進了廚房,笑起來很爽朗:“我在顧教授家里都干了十幾年了,今年顧教授兩口子退休了,只說要鍛煉身體,不肯再請人做家務,正好禹明家里的阿姨回老家了,顧飛宇就把我介紹到這來了。”
難怪禹明平時提到這位家政阿姨時,語氣還挺尊重的。
等舒秦吃完飯,劉阿姨便開始打掃餐廳衛生,舒秦見書房門開著,就進去找書看。
上次只粗略轉了轉,這次她站到書柜前,才發現藏書真不少,為了防塵,柜門都鑲了玻璃,外面幾排看過去,都是禹明的書。
從《麻醉解剖圖譜》到《血流動力學》,各類本專業教材都有,尤其是關于難治性癌痛的專業書籍和期刊,基本填滿了半個書柜。隨手拿起一本,發現第一頁到最后一頁都做了密密麻麻的筆記,他把這些書都吃透了。
關上柜門,她再看里面,才發現除了麻醉和疼痛相關的專業書,還有內分泌專業的教材。
舒秦取下來其中一本,是《威廉姆斯內分泌學》,十幾年前的版本了,因為保存得很好,扉頁上并沒有泛黃的痕跡。
她翻開第一頁,右下角娟秀的一行字,“盧媛。濟仁臨床xx屆。”
她輕輕撫過那行字,心里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以前也聽到過幾回禹明母親的名字,但總覺得離自己很遙遠,直到這一刻她捧著禹明母親翻閱過的書,才體會到那種難以說的悵惘感。
她小心翼翼地將書放回書柜。
周四手術還是很多,晚上她差點趕不上到這邊吃飯,火速扒完飯,她就跟劉阿姨商量,禹明晚上出差回來,冰箱里最好給留點新鮮蔬菜,萬一禹明飛機上吃得不好,晚上回來可以自己下個面什么的。
劉阿姨想了想說:“那我干脆包點餛飩吧,里面包點肉和菜,熱的時候加點湯就行了。”
舒秦趕到疼痛病房,顧飛宇給她來電話了:“舒小妹,剛才給禹明打電話,怎么聯系不上啊。”
舒秦在禹明上飛機前才跟他發了微信,這會便打開病歷:“他這兩天在外地開會,今天晚上回來,還沒下飛機。”
顧飛宇笑了:“我就說他一白班總住院怎么玩起失蹤來了,那我一會再給他打電話。”
舒秦繼續看書,左邊耳朵里塞著耳機聽英語教材,右邊耳朵留意著來送樣本的同學的腳步聲。
眼看到九點多了,禹明還是沒來電話,下午他還跟她說飛機八點多落地,這時候怎么也該到了,她給他打過去,然而他手機還是處于關機狀態。
舒秦收好樣本下班,到了樓下,禹明打過來了:“下班了嗎。”
舒秦又驚又喜:“對,你剛下飛機?”
“我到家樓下了,手機沒電了,我找人借了充電寶才充上電。”
舒秦邊走邊擺弄背包的帶子:“我正要回宿舍,剛才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都沒通,還以為你飛機晚點了,吃過飯沒,劉阿姨冰箱里給你留了菜,你到家記得熱著吃。”
“你來我家一趟好不好。”
“?”
他聲音微低:“我沒鑰匙,進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是“行業文”,關于這一點文案上已標明,作者沒有在開玩笑,這是實打實的行業文。
里面的專業內容不是百度,更不是在湊字數,是作者本專業的內容,謝謝。
我看過幾部扯淡的醫療劇、也看過幾篇扯淡的醫療情文,我發現很多人對這個行業有誤解,所以我早就想寫這樣一篇行業文,我想塑造這樣兩個可愛的主角,或者說想塑造這樣一群人,讓對這個行業感興趣的讀者,了解一點真實的醫院日常。
本作者一向都很任性,如果只想看情文,文案已經提示避雷,何必勉強自己。
再就是關于男女主的感情線,看過我前面幾篇文的讀者都知道,本作者筆下的cp一向都是“認定就不動搖”,“吵架也不過夜”,這文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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