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可是云兒做錯了什么?”
長孫墨淵低頭看去,月光的清影映在安錦曦哭泣的臉上,一顆顆淚珠就像是珠子一般地從她的玉臉上顆顆滾落。此時的她是那樣脆弱,那樣可憐,那樣悲慘。
可是,此時,她的哭泣已經引不起他半點的同情,也引不起他半分憐惜。
剛剛她同宮無傷說得那些話,他都聽到了,沒想到她竟然變了這么多,竟用這樣齷齪的手段,辜負了他對她的信任!
信任呵,他又何曾給過安錦瑟一絲的信任,若給了,他們也不會走到如斯地步!
忽然,他發現,他對安錦曦是愛么?那不過是一種用時間堆砌起來的親情罷了,只是時間久了,那種感覺便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拔不去,只能任由它越陷越深。
安錦曦哭訴良久,發現面前的人,依舊是一動不動肅然挺立著,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雕,沒有一絲動容,心中忽然一寒,透過淚水的間隙,借著微蒙的月色,她看清了他的臉。
依舊是過去那張臉,五官俊美,神色清寒,可是她卻發現有什么不同了。以前,他縱使是再冷漠淡然,也沒有像今夜般,那張臉上分明帶著肅殺,那種神情令人望上一眼,便遍體生寒,瑟瑟發抖。
“云兒,剛剛你的婢女說的可是真的?”長孫墨淵負手而立,神色寒冷,修眉微微凝結在一起,他淡漠地轉首望向安錦曦,眸中一片寒意凌人。
“你不信我?”安錦曦依舊不知死活的狡辯著,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直直地往下掉。
“朕是在你問你,剛剛你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朕再問最后一遍!”
“墨淵……”安錦曦哭泣著,望著長孫墨淵,用盡全力的哭泣著,仿佛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長孫墨淵冷漠的視線越過安錦曦,望向依著桌案而立的宮無傷,冷聲道:“無傷,你查到什么?”
“本來是來看看刺客,沒想到,卻聽見她自顧的與婢女說起,她是假懷孕之事,又叫人去查了,想必這會兒子應該是快要回來了!”
沒懷孕?
這句話像是一顆原子彈般在長孫墨淵的心中炸開!
長孫墨淵邁著步子向風若紫走去,一步一步似乎都帶著強烈的殺氣。
“墨淵,你要做什么?”安錦曦驚恐望著長孫墨淵的眼,他的眼中,悲憫與憤恨交織著,幾乎令她驚恐萬分,“我是真的懷孕了,是真的!”
到了此時她竟還能顯得如此平靜,真不得不讓宮無傷佩服!
長孫墨淵不聽此話還好,一聽此話,眸中的冷意更加深厚起來,他冷冷說道:“到了此刻,你還要騙朕,安錦曦,你究竟要欺騙朕到何時?!”
安錦曦一驚,不可置信地凝視長孫墨淵的眼,她不相信,他竟然說自己在欺騙他,那么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知道了,那么她也將永遠的失去他了,是不是?
她怔怔望著眼前的明黃衣服的男子,月光糾結著燈光,籠著長孫墨淵的帝王服飾,衣上泛起的冷光是那樣幽寒,就好像是被凍結了的雪光。
他緊抿著唇,好似一張嘴,殺意就會傾瀉而出一般。
安錦曦從未像今日這一刻這般絕望過,悲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