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官道上漸行漸遠,揚起一陣土灰。
安錦瑟挑起簾子,看了看外面,卻又好似覺得一個炙熱的光在盯著自己,她回眸轉身,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長孫墨淵,卻不知為何像個孩子般低下了頭。
她沒想到他會出來尋她,更沒想到他在見到她所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怎么受了傷?
想到這里,安錦瑟不知為何,莫名有種找到了歸依的感覺。
長孫墨淵直直地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黯光,仿佛松口氣了的感覺。
“長孫墨淵,你怎么會出來的?你沒有罰月靈哦?她是被我打暈,是我自個兒偷跑出來的!”安錦瑟咬著嘴唇,思索著要不要跟長孫墨淵認個錯。
畢竟這事兒是她的不對。
“你就這么想要離開朕?”長孫墨淵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喜怒莫辨,聲音卻透著一絲柔軟,“你到底知不知道,若朕再來晚些,你便不能活了!”
安錦瑟的心一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忽而有種很安心的感覺,仿佛這樣跟在他身旁,任何危險都不再懼怕,他終歸會護著她。
馬車內的檀香繚繞。
安錦瑟望著長孫墨淵的側影,忽覺此君似梅,清冷孤絕。
她卻有幸看過他溫存的眼眸,這似乎也是一種幸福呢!
“長孫墨淵,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呆在宮里,那里不適合我,你知道的!”
“所以便趁著朕帶你回家省親之際逃離?這事兒,你大致計劃了許久吧?你身子骨一向不好,可那夜你卻是泡了一整夜的冷水,才會導致感染了風寒!”長孫墨淵那白衣如雪,還未等安錦瑟晃過神來,他便已經將她攬入懷中,她隱約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桃香味兒,沁人心脾。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聲音,“錦瑟,沒有什么東西,是能瞞得住朕的眼睛,你那點兒伎倆,別在朕面前顯擺!”
“所以呢?皇上還看到了些什么?”
“你想要朕看到什么?”長孫墨淵的話輕輕的,眸色卻黯烈,“例如,你和四哥之間的那些事兒,又例如,你與老八之間的事!”
“我說皇上,那些個事兒貌似是你自個兒的兄弟強迫于我的吧?都說了,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你們兄弟幾個說不是一個種,別人還不信呢,都特么是變態!我武藝不如別人,曲意迎合,不過為保小命,難道這樣,我也錯了么?”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想到那些個事兒,她心里終歸是不暢快的,只是說了這么一大堆,他卻好像沒什么反應啊。
一陣尷尬的沉默。
良久。
“錦瑟,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長孫墨淵輕聲地說。
安錦瑟的心又是一震……他這算是什么?承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