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面對的,終究還是需要面對。
朱梓、朱檀、馬三寶等人站在了祠堂外面,并沒有走進去。
按理說,宗祠這地方,顧老夫人可以進,張希婉也可以進,林誠意、嚴桑桑是不太好進去的,可她們現在有了誥命,那進出祠堂也沒人會說什么。
顧安、顧知微、張書都來了。
顧不器、顧不寒等人也站到了門外,想要聽聽顧正臣要說些什么。
門沒有關,祠堂里有些冷。
顧正臣起身,點了三柱香,祭拜之后,看著浮動的香火,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老顧氏、母親等人道:“前段時日我離開洪洞去往陽曲等地,為的是移民之事。河北巡撫使的職責,便是協調山西、山東、河南、北平四布政使司,順利完成移民。”
“這些事,你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是,這次移民規模很大,大到了幾乎會影響到每一個家族,每一戶人家!”
“包括——顧家!”
“今日我便敞開了說吧——”
“顧家在移民之列,我希望大伯一脈或是三叔一脈,全部遷出山西!”
老顧氏的臉頓時冷了下來,站起身道:“孫兒,這玩笑可使不得!”
顧老夫人看著顧正臣,緊蹙眉頭,卻沒開口說什么,只是看了看張希婉等人。
顧安、顧知微也被這話給驚住了。
張書緊張地看著顧正臣,眼見老顧氏手抖得厲害,趕忙說:“這元旦呢,不開這玩笑。”
顧正臣指了指滿桌的牌位與族譜:“當著他們的面,我不敢開玩笑。我知道,這事會讓祖母難過,會讓顧家人不理解,甚至是生出,早知如此,何必認親的心思!”
“但——無論你們怎么想,這件事我決定了。”
“今日在這里,不是商議,而是告知!”
“祖母要怪罪,母親要懲罰——”
顧正臣從腰間取出一把龍戒尺,然后放在了供桌之上,退后三步,跪了下來,看著諸多牌位,沉聲道:“那就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懲罰吧!”
張希婉起身,嘆了口氣,走至顧正臣身邊跪了下來:“要懲罰,算上我一個。”
顧安面色慘淡,看著呼吸急促的母親,安撫一番,看向顧老夫人:“你倒是勸勸他啊。”
顧老夫人看著跪著的顧正臣,林誠意、嚴桑桑也沒有勸說,跪在了顧正臣、張希婉身后,態度是顯然的,陪著他認罰。
只是這孩子——
這樣做,對顧家來說,太殘忍了啊!
這本就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好不容易拼湊完整,你這剛認祖歸宗沒多久,就又要將整個家族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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