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翻閱著唐大帆差人送來的秋招試卷,抓著胡須滿臉笑意。
張希婉很好奇地湊上前,秀眸中秋波流轉:“夫君,這解縉可是個了不得的才子,聽說其四歲時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五歲作詩,十歲時便能日記萬,被稱之為神童,還是去年江西的解元。”
顧正臣手指彈了下試卷:“解縉,解綸,黃金華,這是一家人啊,不得不說,江西的文教確實走在諸行省最前面。”
張希婉莞爾:“是啊,像是山東,今年府學輸入格物學院的,只有寥寥十余人,夫君是不是也該問問那方克勤?”
顧正臣拍了下張希婉的手面:“他們一家人都透著些許腐酸味,不理睬便是。”
對于顧正臣東征濫殺無辜的行為,不僅方克勤上書彈劾了,就連身在東宮的方孝孺也沒消停,不僅當面勸朱標出面斥責,也和他爹一樣寫了一封彈劾奏折。
方孝孺算是半個格物學院的弟子,進修過幾年,可怎么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興許也是方克勤、宋濂的教育太成功了,過于以天下為己任,總覺得倭人死了這點事也需要插手管管……
張希婉想讓自己借此問問方克勤的罪責,他畢竟是山東布政使,山東教育沒搞好,他是需要擔責。但沒這個必要,一是自己這身份不合適,二是山東教育跟不上也不是方克勤的錯,實在是人才不夠。
別看格物學院已經成為了最高學府,官僚培養之地,新學確定幾年了,可細究到底層,能教導新學的社學很少,縣學也少,府學多少有些,但也不敢說完備……
大明的教育之路,還很漫長,遠遠不到樂觀的地步。
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將解縉拉到自己門下。
解縉是個天才,這是沒有任何爭議的事,一句“好圣孫”便結束了太子之爭,可謂聰明至極,更不要說此人主持纂修《永樂大典》,組織能力,才氣,智慧,這些都不缺。
最主要的是,這個時候的解縉,只有十九歲,英年才俊,可塑之年!
自己這一身來自后世的見識與學問,總需要找個繼承之人。
若是沒有中毒,自己可以將這些學問當作家學傳給顧治平、顧治世等人,慢慢等于文明的孫子出世,那才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他一定可以繼承自己的所有學問,也一定可以引導大明更上一個臺階。
顧治平、顧治世等人,他們雖然有本事,可未必適合,也未必可以當學問的領軍人物,即便是自己,也做不到這一點。
解縉啊!
這個人遠不如于謙完美。
不過,他確實有當領軍人物的潛質,學問上,能力上,智慧上都可以。
在沒有找到更好人選的時候,或許也可以用用此人。
但這里面還有個問題,用什么理由帶走一個剛進入格物學院的弟子?
一個馬三寶,就讓顧正臣無法解釋了,好在馬哈只出過海,遇到過一個姓馬的神秘人,多少能遮掩過去,可問題是解縉他爹沒下過海,不認識姓馬的……
直接帶走解縉,必然會引起老朱的關注。
不合適!
那就再等兩年,反正解縉也需要在格物學院進修。
兩年之后,他應該出類拔萃了吧?
能在格物學院站穩腳跟,對他的未來而,也是一件壞事。
范政可以充當掃除唯儒學的先鋒,但他已經老了,當不了后來人的領軍人物。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