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山羊胡文士捻著胡須,瞇眼笑:“正是。赫連山那魔頭胃口不小,又有深淵之力,夠女帝喝一壺的了。等他們兩敗俱傷,北境疲敝,人心惶惶,王爺振臂一呼,以‘靖難’之名出兵帝都……大事可成啊!”
他端起玉杯,“屬下敬王爺,天命所歸!”
“哈哈哈!好!說得好!天命所歸!”靖北王聽得渾身舒坦,胖臉上的肉都在抖,舉起酒杯,“喝!都給老子喝!等老子坐上了那張龍椅,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哈哈哈!”
滿殿都是諂媚的笑聲,碰杯聲。
突然!
轟隆——!!!
一聲巨響!天崩地裂!
整個鎮岳殿猛地一晃!屋頂的琉璃瓦嘩啦啦往下掉!柱子嗡嗡響!桌上的杯盤碗盞噼里啪啦摔了一地!酒水湯汁濺得到處都是!暖爐里的炭火都蹦出來幾塊,點燃了地上的熊皮!
“哎喲!”靖北王嚇得一哆嗦,酒杯掉褲襠里,酒水濕了一大片,他也顧不上,小眼睛驚恐地瞪大,“怎么回事?!地龍翻身了?!”
殿內的笑聲戛然而止。武將們蹭地站起來,手按刀劍,驚疑不定。文士們嚇得臉發白,山羊胡子直抖。
沒等地動停下。
轟——!!!
第二聲巨響!比剛才更猛!更近!好像就在大殿門口炸開的!
兩扇用千年鐵木包著厚重銅皮、還加持了守護陣法的朱紅大門,像紙糊的一樣,整個兒飛了進來!
大門砸碎了大殿中央的暖爐,帶著火星子和滾燙的銅碎片,轟隆一聲撞在對面的墻壁上!碎石亂飛!煙塵彌漫!
刺骨的寒風,混著冰冷的殺意,瞬間灌滿了整個暖烘烘的大殿!
煙塵稍散。
三道身影,踏著破碎的大門殘骸,踩著滾燙的炭火和酒水,走了進來。
當先一個,黑袍,黑發,眼神兇得像要吃人,手里提著一把樣式古怪的黑色長刀,刀身一道黑色痕跡,邪門得很。
周身氣息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霸道,暴戾,壓得人膝蓋發軟。
左邊一個,白衣勝雪,銀發如瀑,面容冰冷絕色,眼神卻如同萬載寒冰,能凍裂人的靈魂。
她周身寒氣彌漫,所過之處,地上的酒水和炭火瞬間凍結成冰!
右邊飄著個黑裙子的小女孩,眼神冰冷,好像眼前這金碧輝煌的宮殿還沒地上幾塊亮晶晶的碎琉璃片有意思。
她伸出根白嫩嫩的手指頭,對著墻上鑲嵌的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隔空摳了摳。
噗!那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連同嵌著它的金玉底座,瞬間變成了粉末,簌簌落下。
大殿里死一樣的寂靜。
靖北王癱在熊皮大椅上,褲襠濕漉漉的,酒水和別的液體混在一起,順著椅子往下滴答。
他張著嘴,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眼珠子凸出來,死死盯著門口那兩道身影,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怪響,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女……女帝?!”他旁邊的山羊胡文士尖叫出來,聲音都劈叉了,無法置信的恐懼。
“保護王爺!”一個反應快的將領猛地拔刀怒吼,鼓起全身靈力,刀光暴漲,朝著門口的李辰安就劈了過去!刀風凌厲,撕裂空氣!
李辰安眼皮都沒抬一下。
隨手一刀。
沒用什么花哨招式。
就是握著魔刀,對著那劈來的刀光,斜著往上一撩。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黑色刀弧,快得像幻覺。
嗤啦!
那將領劈出的刀光,碎了。
他手里的寶刀,碎了。
他身上的鎧甲,連帶他整個人,從肩膀到腰胯,斜著分成兩半!
切口光滑,冒著黑氣!
兩半尸體摔在凍硬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血都沒噴出來,傷口已經被魔刀的吞噬之力燒焦了!
嘶——!
大殿里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剩下的武將和文士,腿肚子直轉筋。
靖北王更是白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褲襠里那股尿臊味更濃了。
“上!一起上!殺了他們!”另一個老武將,紅了眼,嘶聲大吼著撲上來。
剩下幾個武將也知道跑不了,咬著牙,硬著頭皮,爆發出全部靈力,刀槍劍戟卷起狂暴的氣流,朝著門口的兩人轟去!
李辰安正要動。
旁邊的蕭雪衣,動了。
她甚至沒看那些撲上來的武將。
只是輕輕抬了抬左手白皙的食指。
一點銀芒,在她指尖亮起。
嗡——!!!
恐怖的寒氣,以她為中心,如同絕對零度的沖擊波,瞬間炸開!
那幾個撲在半空中的武將,動作瞬間凝固!狂暴的真氣光芒凍結在半空!連同他們臉上的猙獰、恐懼,還有身上騰起的靈力鎧甲,全部被一層晶瑩剔透的、散發著極度寒意的冰晶覆蓋!
下一秒。
咔嚓!咔嚓!咔嚓!
幾尊冰雕,從半空中墜落,砸在凍硬的地板上。
粉身碎骨!
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全成了滿地冒著寒氣的冰渣子!
那個沖在最前面的老武將,保持著揮刀的姿勢,被凍在冰塊里,臉上最后的表情是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冰渣子濺到旁邊一個文士的臉上,那文士怪叫一聲,白眼一翻,直接嚇暈過去。
寂靜!
比剛才更徹底的死寂!
只剩下炭火被冰塊壓滅的滋滋聲,還有靖北王牙齒打架的咯咯聲。
李辰安提著刀,一步步走過去。
靴子踩在冰渣子上,咔嚓咔嚓響。
他走到癱軟在熊皮大椅上、抖成一團爛肉的靖北王面前。
居高臨下,眼神像是在看一灘惡心的垃圾。
刀尖冰冷,帶著深淵的煞氣,輕輕抬起,點在了靖北王那肥膩油亮的喉嚨上。
“王爺?”李辰安咧嘴,笑容燦爛,“現在有空聊聊,你給赫連山送‘飼料’的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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