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張致遠生日,待到晚間送走了人,幾個小的都有壽禮要奉上。.澄泓自己是在石先生的指導下繪制的花鳥萬壽圖一張,繪喜鵲寓意喜上眉梢,繪蝴蝶、蝙蝠、萬壽是寓意萬福萬壽,看得出來筆觸還能稚嫩卻一筆一劃都極其認真,令還有張文軒塞給侄子讓侄子轉給的唐寅的真跡一幅;張瑤的是在嬤嬤的幫助下一套親手做的袍子并鞋、帽、襪等,一針一線皆是女兒對父親的愛意;張玫雖還小,卻能靜下心來在宋姨娘教導下親手做了個荷包,雖繡技不嫻熟,張致遠卻是很高興的,當場就系在了腰上。福生和安康則是笑嘻嘻的吭哧吭哧的抱著個壽桃上來,這壽桃當真水靈,個頭大放在纏枝荷葉邊瑪瑙盤來,又由兩個小家伙端上來,憋得小臉都紅撲撲的,就像是仙翁身邊的兩個金童,又湊到張致遠左右給啵了下,樂得張致遠見眉不見眼。
張致遠非常高興,兒女繞膝下,又看了安寧一眼。安寧忙招呼眾人來吃壽桃,此壽桃非彼壽桃,這壽桃由精白面做成,一色白臉兒紅嘴兒,一水兒用纏枝荷葉邊的細瓷碟子盛著,十分好看。這壽桃面里和了桃汁蜜糖,吃起來微甜還帶著桃子的清香味兒。是安寧親手做來的,得到眾人的一致好評。
晚上,安寧下廚做了一碗長壽面給張致遠,坐在一旁看他吃,笑道:“長壽面可不能中間斷了。”一碗長壽面只有一根,中間不斷的吃完還有些難度,大老爺也維持不了最初的優雅,好歹最后還是沒斷的吃完了,看到小妻子眼中的促黠,心想這女人是越來越不怕他了是吧,就連兩個孩子也被慣的無法無天了。想起他新修的美髯被福生那小子拔了一把,再者那兩個小子在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兒子吸引走了。慈母多敗兒!果然是需要好好教訓教訓!
至于教訓的方式,大家都懂的!
安寧第二天差點爬不起來,‘嘶’了一聲摸了摸脖子,這老男人有往‘狗’進化的趨勢。怎么就愛在她身上啃咬!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人啃咬時周身泛著一股兒冷凝!還不等安寧多想,早早就睡醒了的兩個小子就要過來鬧她了以免讓兒子看到這樣少兒不宜的痕跡,安寧還是撐著讓碧水和杏兒進來伺候。坐在梳妝臺前,安寧看到上面的痕跡,忍不住咬碎一口銀牙!現在又是熱天。若是穿上高領衣裳不還得熱死
安寧在心里上演‘關門,放丸子’,丸子把某人啃咬一通的畫面,現實中不予考慮,丸子的武力值太差
炎熱的夏天在涼爽的秋風中送去,期間除了又一批貪官污吏落網,還有就是安婉掙扎了一天一夜,生下了個哥兒。她婆婆將房里的柳兒給開了臉當了通房,加上之前房家送來的那兩個,后院可算是熱鬧了。
再者就是皇貴妃早產生下了八殿下。本人卻差點香消玉損,皇上在朝堂上:‘諸皇子中,若有鉆營謀為儲君者,即國之賊,法斷不容。’卻不知如此讓奪嫡事件越演越烈,越發不可遏制。
金秋九月,江南巡按張文軒回京,得到皇上嘉許,官升至為從五品的江南道監察御史。雖來信關心了澄泓的學業,但并不頻繁。偶爾幾個月才能來一封,這也很好說畢竟對于都察院人來說,他這算是空降,雖背后站著皇上,但他本身勢力并不顯,完全是寒門子弟。若是想要在都察院站穩腳步還需要一點點鉆營。又因澄泓早就不是蘇州張家旁支之人,在戶籍上也和他并無關系,他不想連累到澄泓,因而信來的越發少,但厚度卻是增加了,讓澄泓知道他叔叔還念著他。又因干爹一家待他親如一家,還有先生如父,還有兩個小家伙時常跑來找他嬉耍,他也并不孤單,相反比起在蘇州經常受到嫡支子弟欺壓,還要時刻擔憂唯一的親人的日子還有溫暖。
因四月份參加府試中了童生,澄泓對自己的要求更加嚴格了,讀經常廢寢忘食,就是嚴格如石先生也有些擔憂他讀會把身體累垮了!幸而他還交了好友,雖然和安然輩分有差,但并不拘泥,平時交往也以兄弟相稱,還有蔣韻,他們家雖是武將世家,但蔣韻卻是從文的,因而相交甚愉。也經常被邀請出去游山玩水、切磋交流、高談闊論,也是極為增長見識的,石先生和張致遠安寧才算放心些,就是安寧也私下和弟弟交代。
這日秋風颯爽,澄泓所的晨曦院早早傳來朗朗的讀聲,偏沒多大會兒就聽得外面嘎嘎聲,像是鳥兒的叫聲,又傳來幾聲奶聲奶氣的清脆聲音,還有后面丫鬟婆子的驚呼聲。
石先生剛聽得搖頭晃腦,被這聲音一驚醒鎮日里繃著的臉露出些喜意,偏又不讓學生看出自己期盼,便道:“昨日為師布置下來的兩篇文章可是做好了,先拿與為師批閱,你自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