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正在和柳錦家的說八月節送禮之事,忽聽的二門小廝回報:“夫人,二舅少爺進來了。”
安寧就道:“如此這般就好,只這幾家的禮著重相看著,你且下去吧。”柳錦家的福了福身拿著禮單下去了。過了會兒屋里進來一少年,一身青蓮紫點白色花紋半袖長衣,里面是白色正袍,藕荷色小衣,腰間束著一條琉璃白玉帶,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少年進門來,可不就是安然。
因為是親姐弟,也沒甚忌諱,安然進來朝安寧拱了拱手就坐到面下朝西的位置上。安寧笑道:“你怎么回到姐姐這兒來?穆先生舍得放你離開了?”
因早前四月參加了府試得了府案首,穆先生便想讓安然在下場的院試上試試,安老爺和穆先生對他的要求更嚴格了些,安然也是知事懂禮的更是努力讀書,平常難得被放出來。就是安寧也只在福生滿月的時候見過這個親弟弟一面。
安然一聽露出個苦笑道:“先生見我認真,又見是八月節,便放我家去好同家人團聚過節。哪曾想母親見了我就呼天喊地的直說我瘦了,要讓廚房煮些湯水給我補補。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嫂子懷孕后母親就熱衷此道,我可給害苦了,如今見到了湯水我就覺得難受。父親對我要求嚴格,見不到我放空,就是在家也要看我讀書才罷。讀書本就該勞逸結合,我一惱就趁著父母不在意的時候逃了出來,又想我的小外甥了。所以就到姐姐這來了。”
安寧笑笑,父母可不都這樣子。就笑道:“你倒是道理多,福生和安康睡著了,你這個做舅舅的只得等著了。”說著讓碧水端上時新和稀罕著的水果上來,又問道:“父親和母親身體可好?嫂子她懷孕也有五個月了,等忙完八月節的事兒我就回家去看看。”
安然一臉失望,拿了個楊桃吃了,邊吃邊道:“父親悠閑著呢,最近和他一幫子好友逗鳥來趣呢。母親只專心操持嫂子的事,我見嫂子氣色好。準能生個大胖侄子。”他說著就聽到撲棱撲棱的翅膀聲音,抬頭一看好一個靈動的鸚鵡。只見那鸚鵡從窗臺上探頭,看他看過去,也歪著腦袋直直盯著他手里的楊桃。“姐姐這是你養的鸚鵡?看著挺有靈性兒的。”
四喜正色道:“寧寧這是你弟弟?看著挺有靈性兒的。”
安然:“”瞪大了眼睛,如果他嘴里還吃著東西,肯定會噗出來。這句話除了幾個字不一樣,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自己沒直盯著那鸚鵡看,都以為是自己說的話了。“這這太厲害了。若是被父親見著。肯定會愛不釋手的。我瞧父親養的那幾只鸚鵡也只會說幾句吉祥話,姐姐養的這只”安然再去瞧,那鸚鵡依舊歪著小腦袋瞧他。綠豆大的眼睛滴溜溜轉。安然一時被噎住了,就如實接下去:“學舌很厲害,毛色也漂亮。”
四喜溜達進來,明知道一只鳥能聽懂什么,安然還是覺得自己從那毛茸茸的臉上覺察到喜悅。
四喜嘿嘿幾聲蹭到安然跟前,用翅膀擋住腦袋,細聲細語道:“公子這么說,奴家會不好意思啦。”
安然:“”
碧水:“”爆紅了臉,礙于客人在,真是恨不得將學她聲音的四喜拔光了屁股上的那幾根毛。
安寧道:“四喜,你是公的。”
安然:“”
四喜哦哦了兩聲,兩只翅膀合攏在一塊兒拱了拱,奶聲奶氣道:“兄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安然條件反射的也拱了拱手,等反應過來頓覺的大窘,也覺得四喜實在是有靈性,見它一直盯著案幾上的水果瞧,就拿個一小碟給它,四喜很高興,不是嘎嘎笑幾聲。
安寧唯恐天下不亂道:“看來四喜很喜歡弟弟你呢,待會別讓它纏上你。”
安然:“”
正說著碧紗櫥內傳來嫩聲嫩氣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頓嘹亮的嚎聲,這可不就是兩個小子醒了。安寧讓四喜和安然玩就進了內室,四喜哎了一聲蹭了蹭安然的手指,似模似樣的嘆了一口氣道:“弟弟你真是個好人,好久都沒人陪我說說話了,我就是那孤家寡人一枚啊古代圣賢皆寂寞,唯有自掛東南枝。”
“噗”安然將茶杯放下,擦了擦嘴角,無奈道:“它會的也太多了,這些詩詞都是從哪兒學的?不對,想想也有意境在。”
碧水回道:“大爺未出生時,夫人念了好些本詩詞,四喜大概是那會子學會的。”
里間內一會兒就不哭了,安寧和李嬤嬤抱了兩個小家伙出來,放在涼榻上,招手讓安然過來笑道:“來看看你兩個小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