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致遠有所反應,她自顧自的說下去:“老爺不了解我會些什么,但我卻知道老爺喜歡什么菜,喜歡吃酸的不愛辣;平時有什么愛好,名家的真跡;喜歡什么顏色的衣裳,黛青色的最愛,藏藍色次之”安寧把一枚潤白的白子拿在手心中摩挲,抬頭盯著張致遠看,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幽深,“那么我問個問題,老爺知道陳氏喜歡什么嗎?”
張致遠的臉色就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安寧睜著眼睛,笑容不變,忽然覺得心被鎖鏈捆綁悶悶的疼。“好吧,這個問題我不問了。老爺是從大姑娘那兒來的吧?大姑娘給老爺說了什么?說我今天被老爺上司的夫人當眾羞辱了?還是說她質疑老爺你對不起陳氏呢?又或者說我對她冷淡了讓她覺得不爽了?還是說這幾者都有啊?那么,老爺你不準備給我一個答案嗎?”
張致遠看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心鈍鈍的疼,話壓在喉嚨里就是說不出半點。伸出手來想要摸上安寧的臉,安寧覺察到了明顯一偏躲過張致遠的手,笑容不變:“那老爺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夠了!”張致遠低吼出聲,聲音沉沉的從胸腔而出,他想要開口解釋,他不愿意看到她這般樣子。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如今終于亮出他的獠牙了嗎?安寧如是想,卻不料下巴卻被捏住了,光潔的下巴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雖然緊但是卻不疼。她被迫抬起頭來和對面的男人對視,兩人的眼睛對視,安寧伸手捏住張致遠的手腕,力氣大的讓張致遠手腕一酸,手自然松開了。眼尖的發現小妻子的下巴上出現了一片紅印,張致遠頓時慌張了起來,“寧兒,你沒事吧?藥膏在哪兒?拿來我給你抹抹?”
安寧無所謂的擦了擦,盯著有些慌張的張致遠,冷笑:“你從來都是這樣,也不管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那么做了!真是好笑,就像當初我對大姑娘好的時候,你還不是不相信來質疑我讓我不用管她的事,后面你又改變主意了,我還得繼續對她好,得好好相處,若是可以,甚至要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的疼愛是不是?那你為何一開始不說,還省的我這么麻煩。我付出了一片真心收回來的是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姑娘可是和我對著干呢。怎么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該疼著她寵著她是不是?今天我就稍稍冷淡了那么一點她就覺得是我的不對了是不是?”安寧冷笑兩聲,緊盯著張致遠接著說:“觀景亭事件中你最后查到是周姨娘想害我和福生對不對?可是為了什么沒說是因為周姨娘的娘家是不是?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當時也沒事是不是?!年后的麝香,我就當你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把安康抱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想過福生的感受?你是不是覺得反正都是你的骨血,我這個嫡母就得養著對不對?反正日后和福生相互扶持且不是很好?可是,張清和你有把我當這張家的夫人了么?誥命夫人的你不給我沒關系,等我兒子日后給我掙!”她自嘲的笑了笑,將白子放下去,一片的黑子全都死了。
“從一開始,我就是被放在了什么位置你心里最清楚!我雖然是你的續弦,但好歹也算是你的正室夫人。正院封起來不讓我住也就罷了,反正我也不想住到陳氏以前住的地方,我還嫌膈應嫌惡心呢!可是如今張家正正經經的外家是我們安家,可是呢陳家的人看不起我們安家,說我這個繼室算個屁!陳老太太一個前岳母光明正大的往前姑爺家塞女人,就是連陳家兒媳婦也上門來惡心我,呵呵你想不到吧張清和,你知道她們說什么嗎?在張家的花園里說你兩個兒子肯定會養不活早死呢!也是呢,今天黃夫人說的對,我要是沒有福生,我在張家又算什么呢!張清和你憑什么這么欺負人!”不要以為我在意你,能容忍一時,但絕不可能再容忍你們!喜歡又算個屁!我今天可以喜歡你,我明天就可以恨你恨的要死!
她至始至終都平淡的像是再說別人的故事,但字字就像是鈍刀子一樣割在張致遠的心頭上,刀刀不見血卻生疼!
棋盤上的黑子只零星剩下幾個,放在袖子里的手緊握著,他兀然想起那日夜里小妻子無意識流下的眼淚,咸咸的苦苦的!他突然發現就是解決了江南鹽政的大毒瘤后的輕快沒了半點,他知道她委屈,但并不知道她這么委屈!他以為他以為什么呢?(.xiaoyanwenxue.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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