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三天,奶娘李氏算是被安寧拿捏住了,她也是個心如明鏡的,該自己做的盡力做好,不該自己過問的只當個鋸嘴葫蘆,嘴緊心細。.]安寧對她還算滿意,原本安寧對待下人并無這么嚴苛,只不過如今涉及到寶貝兒子,她不敢松懈一分一毫。
如今兒子還小,跟安寧住一個院子,桂院的西廂房早就被細細的收拾了。她絕對不允許還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類似于穩婆的事,務必將一些有害的萌芽扼殺在搖籃中。雖然不知道張致遠拿那穩婆如何了,但她知道老男人絕對不是好性兒,尤其是還重子嗣。除了奶娘外,給寶貝兒子的還有兩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差的例日后再補上。又因為他現在還小,院里還有兩個嬤嬤,一位就是原本看門房的沈嬤嬤,還有一位經驗老道的古嬤嬤。
這些人經了謝嬤嬤的手,安寧也找過來問了幾句話,觀察了一番,沒發現什么異常才敢讓她們伺候自家寶貝兒子。不過就是如此,她也打算把身邊的紅袖分給小家伙,紅袖內斂穩重又不失靈敏,她也能多放些心。不過小家伙白天都基本在她身邊,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回到西廂房去,就是這樣安寧還心有不滿,兒子睡在身邊怎么了啊!可是規矩不能再破,只得忍受母子分離之痛,想到這兒安寧不禁寒了一把。但現在兒子確實是她的心尖尖,真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看著,母子情深么
周姨娘生了兒子,和他哥哥是同一天生,只不過一個在凌晨,一個在天明明罷了。周姨娘傷了身子,起不了床,孩子自然得讓奶娘帶著,每次聽到小孩兒如同貓崽兒叫的弱弱的哭聲,她就暗自咬牙。聽說夫人生的嫡子一生下來就白白胖胖。哭聲響亮的隔著屋子都聽得一清二楚,一看就知道是個健康有活力的哥兒;還聽說老爺疼的不行。每日都是要看兩眼才能安心的;還聽說老爺苦思冥想就想給大爺兒起個好名字真是恨死了這些聽說,她的孩子怎么就得不到半點老爺的憐惜。一想俗話說的‘七活八不活’,又聽的小孩兒弱了吧唧的聲音,不由得從心頭生出幾分煩躁來。揮揮手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若不是孩子那么弱,老爺疼惜的可都是她生的哥兒。.]’這個想法兀自在周姨娘腦海里冒出來,泛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扔出腦海,那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孩子。可是她日后的依仗了!可是一個種子一旦發芽,總會留下什么跡象來
她咬著嘴唇,心想她為什么會早產?明明大夫說過了只要好好保養,一定會足月產的,難道是夫人害她?周姨娘這是懷疑安寧做了手腳害了她。但那些上好的藥材就像是裸的打了她的臉,不但沒念安寧的好,反而愈發覺得安寧沒安什么子好心。有氣無力的叫了聲彩霞。彩霞連忙進來。道:“姨娘,您有什么吩咐?”
“呆會兒,你就去說哥兒想老爺了,一直哭鬧了不停。讓老爺來多和哥兒親近親近。”心里卻對外面的聽說不屑一顧,都是沒張開的小孩子能好看到哪兒去。指不定是夫人院里為了討好才傳出來的好聽話罷。
彩霞張了張嘴,心道哥兒才幾天哪會有什么想不想老爺這種話。不過見周姨娘臉色蠟黃,嘴唇蒼白還顫顫抖抖的,又想到這兩日她脾氣越發不好了,動不動就發火,因而不敢再反駁她,只老實的應了下來。等彩霞退下去,周姨娘冷哼了聲,心道:哼,不知眉高眼低的奴才子,如今連她都不放在眼里了么?這些個小蹄子,萬是巴不得她不好呢,是不是都想著往夫人的院子里跑去奉承啊!賤人!
周姨娘胡思亂想起來,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所謂的產后憂郁癥,似乎還有那么點被害妄想癥。~
安寧是不知道周姨娘在想什么,她如今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剩下的一切都往后靠。幾個親近的人也樂的見夫人跟大爺兒親近,就連謝嬤嬤對她一些逾矩的行為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更別說向來唯她命是從的忠心耿耿的大丫鬟了。唯二不滿的一個是孩子他爹張致遠,另外一個是自從小包子出來就差點被打入冷宮的四喜了。
張致遠比外面聽說的更加黏糊這個盼了好些年才盼來的嫡子,無外人時傻爹模式全開,恨不得覺得連兒子的臭臭都是香的了。鬧的安寧滿頭黑線,果然是個悶騷的,一旦找到了發泄口,能閃瞎旁人的鈦合金狗眼。不過也許是同性相斥的關系,這香噴噴肥溜溜的兒子唄他不大喜歡這個傻乎乎的老爹。也不能說不喜歡,只是相比于冷俊的爹,小家伙更為喜歡親近香軟的又有奶吃的娘,烏溜溜如同沁過水潤的大眼睛睜開時更喜歡黏在娘親身上,只要離開那么一下下他就開始干嚎起來,可是把傻爹給心疼壞了,生怕把嫩嫩的小嗓子給哭懷了。另外的不滿也就是有對比就有收獲,對比之下他的小妻子對兒子的態度比起對他的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是沒法比。悶騷的男人吃起了干醋,一方面是因為兒子吃兒子他娘的,另外一方面又因為兒子他娘吃兒子的,好生糾結。
而小四喜在小包子未出生之前,一直是安寧跟前第一紅‘人’,憑借自己學舌調皮的本事好吃的好喝的不都是它的。可如今嘞寧寧不喜歡它了,就是碧水也把它關在籠子里。如今它已經落魄到靠模仿奶聲奶氣的聲音才能博得一星子的眼光,可憐見的,人家斑斕的羽毛都蒙塵啦。
事實上是因為四喜太鬧騰了,見到了小家伙呱唧呱唧的說個不停,還惡趣味的學小肉球嘹亮的哭嚎聲,一學一個準,還在人耳邊哭,就像是兩只聒噪的鴨子,差點把安寧給惹毛了,直接拔了幾根尾羽扔了出去,然后被關禁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