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李夫人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倒是孫夫人沒看出點什么,跟旁邊的夫人說著話。
話題不知怎么的就轉到安寧身上了,不知是誰冷不丁的插進來一句:“張夫人,聽說張家還有個二房姨太太,我記得是周通判家的妹妹吧。聽說顏色頂好的,這下子可好了,張大人還真是享齊人之福呢。”
安寧看過去,是知府夫人陳氏面色上看挺年輕,只不過穿著藏青色紋樣鑲領靛藍底子五彩花卉紋樣緞面的衣裳,非但沒顯端莊,反而讓她看起來頗為老氣橫秋。安寧放下手中的茶杯,拿過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周氏承陳夫人的情記得清楚,周妹妹早我兩年進門,伺候老爺是個盡心的。”
“說什么二房,不過是一抬轎子進了偏門的妾罷了,上不了臺面。”孫夫人瞥了一眼陳夫人,朝安寧說道,“那姓周的通判家里有幾兩銀子就捐了個官,還真以為成士家了,不過是渾身銅臭味的暴發戶罷了。”
“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姓周的通判發家不是什么正經途徑,這種人家教養出來的姑娘怕只空有點顏色罷了,上不了什么大的臺面。”李夫人露出幾分不屑來,淡淡道:“妾侍就是妾侍,沒些個見識。”
陳夫人面色白了幾分,旁邊的幾位夫人都用諷刺不屑的眼神看向陳夫人,心想這知府家的真是沒眼色,且不說張大人如今得勢官運亨通,就是說起安家雖說有些沒落,但畢竟是世家,底蘊猶在,聽說這一輩的已有嫡親大哥科舉出仕,光大門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再者說了這張夫人雖然是續弦,但張大人沒兒子,若是張夫人生了兒子以后可不就是張家的主子了。如今黃夫人邀了張夫人來,也是大家混個面熟,你好我好大家好。在這種場面不給張夫人面子,豈不是打黃夫人的臉,讓張夫人不痛快頭回就結仇。這知府才幾品官,真是沒點自知之明。
黃夫人笑道:“陳夫人身體可是不舒服,不如回去休息休息罷。”這是**裸的送客了,陳夫人的面色又白了幾分,顫顫巍巍的讓丫鬟扶著走了。
這事揭過去不說,其他的幾位夫人外頭的官職都沒有安寧她們幾位的高,待了沒多久也告辭了,黃夫人拉著安寧讓她多坐回,就剩下孫夫人和李夫人,幾個人在內院里說話。
孫夫人冷哼了一聲,道:“你怎么請她來了?”
黃夫人笑意盈盈,道:“唉,這事可不就怪我好心了,這知府家的還跟張夫人家有些親戚關系。”
安寧也好奇了,在她知道的張家人丁不旺,同祖籍蘇州幾家同族也來往甚疏,就是老太太娘家也離的遠基本上沒什么聯系,這哪兒來的親戚?想想那知府夫人的姓氏,莫不是死去的陳氏的親戚么?安寧有些猜不透這黃夫人是個什么意思?
孫夫人有些急了,說:“你還賣什么關子?”
“你急什么啊,我這不就說了,就是早去張陳氏的妹妹,不過是個旁支。”黃夫人輕抿了兩口茶,才慢的說道。
“你這是哪門子的好心。”孫夫人小聲嘀咕道。
“我還沒說完呢,我跟張夫人一見如故,我沒姑娘打心里就想有這么個可人疼的姑娘,今天就實話跟你說了。剛才那位陳家原本是要許給張大人做二房的,那會兒張陳氏還活著呢。”黃夫人這話一出,讓安寧都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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