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庭。
端坐在王座之上。
匈奴王看著手中的密信,眼神當中充滿著憤怒與不甘。
“為何!”
他低聲怒吼。
大金王朝,要讓自己歸還十二城。
他不甘心啊。
“父皇。”
“怎么辦?”
匈奴皇子開口,望著自己的父親,如此問道。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如若失去大金王朝的援助,匈奴國怎可能與大夏開戰?”
“難不成當真等著大夏馬踏王庭?”
匈奴王開口。
實際上,如若大夏王朝與匈奴國開戰,匈奴國完全有抵抗的能力,可能結果終究是輸,但大夏王朝也會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所以,大夏王朝不敢開戰,同樣的匈奴國也不敢真正全面戰爭。
這就是大國之間的制衡之道。
匈奴國身后有大金王朝與扶羅王朝扶持,大夏王朝也不敢動彈,而有了這兩個王朝扶持,匈奴國則可以做很多事情。
現在大金王朝不給予支援,對于匈奴國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可若是歸還十二城,不戰而敗,一來動搖軍心,二來大夏王朝得寸進尺,該怎么辦啊?”
匈奴皇子問道。
“大夏王朝不會如此的。”
“倘若當真這般,那就決一死戰。”
“雖沒有大金王朝的支撐,但我匈奴國也無懼。”
匈奴王硬著氣出聲。
眼下他的確沒有什么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喊兩句了。
總不可能現在殺出去吧?
“對了,你喊上你三哥,去一趟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帶著禮部的人,這件事情看看還會有轉機否。”
匈奴王繼續出聲。
“敬遵王令。”
后者也不啰嗦,直接離開。
等他離開后。
不多時,一道身影也緩緩出現在大殿之外。
“臣,拜見王上。”
是孔家的大儒。
準確點來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大儒了,而是一個養氣境的讀書人。
“愛卿請入。”
匈奴王出聲,雖然對方不是大儒,可背后依舊還有孔家的身影。
他也不敢怠慢。
“王上。”
“臣,今日前來辭官。”
后者開口,望著匈奴王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匈奴王臉色不由一變。
“先生,是本王哪里做錯了嗎?”
“還是誰招惹先生了?”
匈奴王忍不住開口,望著后者,臉上有些不安,畢竟匈奴國本身就有些人才凋零,現在又要走一個,他如何能安心?
“非也。”
“只是族內有令,讓我不得不撤離匈奴國。”
他開口,顯得有些難受。
實際上他也不想離開。
在孔家,他雖是核心之人,可在核心當中,他屬于底層,來了匈奴國后,被奉為座上賓,可以說吃香喝辣的,真正的人上人,就連匈奴國的皇子,都不敢對自己有半點不敬。
現在讓自己離開匈奴國,他是一千個不愿意。
可沒辦法,族內有令,必須要回去,不得牽扯其他是非,除非舍棄孔家身份。
“族內有令?”
“先生,匈奴國不可離開你啊,再者,祭魂之事也快結束,在這個關鍵點離開,匈奴國當真要絕滅生機。”
“還請先生留下,本王愿意給予先生一切,懇求先生留下輔佐本王啊。”
匈奴王幾乎要落下眼淚,懇請對方留下。
“王上。”
“并非是臣要離開,而是族中之令,不可不顧,族內只怕也是因為這祭魂之事,所以才要求臣回歸孔家。”
“臣,無法抗拒。”
后者落淚,他是真心不愿意離開,可沒辦法啊。
“先生。”
“有些話本王不應該說,但此時此刻,不得不說了。”
“孔家如今已經元氣大傷,大夏的孔家,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孔家了。”
“倘若先生愿意,為何不在我匈奴國立新的孔府?請先生放心,匈奴國往后世世代代,供奉孔廟,封先生為新的傳圣公,世襲罔替。”
“不知先生,可否留下?”
匈奴王開口,甚至他開出極其豐厚的條件,幫助對方建立一個新的孔府。
不得不說,這句話讓孔奕有了想法。
重新建立一個孔家?
這.......的確可以啊。
他有些沉默。
而匈奴王乘勝追擊道。
“先生,從來沒有人說過,大夏的孔家,就一定是正統。”
“再者,孔圣怒罰孔家,罰的也是大夏孔家,與您無關啊,您只是受到牽連罷了。”
“說句難聽點的話,大金王朝,扶羅王朝,大夏王朝有很多人都被孔圣嚴罰了。”
“是否是說,天下人都有錯?”
匈奴王緩緩引誘,使得孔奕心中誕生了一個想法。
“建立新府,有些欺師滅祖。”
“不過,臣倒也不是不可以留下。”
“王上如此誠懇,圣人,臣不可辜君,天地君親師,臣若離去,則是最大的背叛,不為君子也,那臣修書一封,脫離大夏孔家。”
“還望王上,不嫌臣一個白丁之身。”
孔奕開口,他的確心動了。
而且匈奴王說的一點沒錯。
大夏王朝的孔府,已經徹底失去了底蘊,各地又不是沒有比大夏孔府優秀的人才,只不過圣器在大夏孔府,外加上孔圣出自于曲府。
所以定孔家祖宅于曲府。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孔家讓自己回去,他還真不敢脫離孔家,因為孔家象征太大了。
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己如若脫離,好像.......并沒有什么損失吧?
大不了在匈奴國建立一個新的孔府。
成為匈奴國的傳圣公,何樂而不為?
的確,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當中后,瞬間瘋狂蔓延。
“豈敢嫌棄。”
“在本王眼中,先生勝過一切。”
“那先生何時修書一封?”
匈奴王十分喜悅。
可內心卻充滿著冷冽,區區一個孔奕,在他眼中算的了什么?
以往,借助孔家的勢力,他很在乎,因為這是自己與孔家的橋梁。
可現在,孔家元氣大傷,需要給面子嗎?自己完全可以拿捏。
之所以留他下來,主要還是因為祭魂之事。
“等祭魂之后,再修書吧。”
“這幾天,孔家也要忙活諸多事情,一時半會不會催趕臣,祭魂結束后,再與孔家攤牌,否則提前去說,怕孔家出手干擾。”
孔奕出聲,直接開始防備自己家族的人了。
這就是惡性循環。
用利益控制人心,最大的壞處就是,當你無法給出利益后,他便會噬主。
現在就是這樣的,孔家想要洗心革面了,打算從頭開始,結果大家會答應嗎?
上面人知道事情有多嚴峻,下面人可不管,動了他們的利益,管你族長不族長。
你還能怎樣?
之前還好,有圣器在,外加上主要權力的人都在孔家,各個大儒鎮守,相當于中央集權。
現在圣器沒了,儒道境界被削了,再加上孔家得罪了不少人,只怕接下來各大王朝都會對孔家出手。
墻倒眾人推就是如此。
“先生為我匈奴國百姓,此乃大義也。”
匈奴王再次落淚。
不過他心中也有想法,等祭魂之后,如若孔奕聽話,那就留著,如若孔奕不聽話,就讓他說不出話來。
簡單明了。
與此同時。
大金王朝。
大金帝王有些遲暮,他坐在龍椅上,面前坐著一位高僧,乃是大音寺四主持之一。
“朕已通知匈奴國,歸還十二城。”
“其條件為讓佛門東渡。”
“答應你們佛門的事情,朕已經完成了,佛門金蓮,還要多少年?”
大金帝王清微咳嗽著,他目光平靜,卻顯得銳利。
“多謝陛下。”
“請陛下放心,待佛門東渡,獲得天地氣運后,八寶池內,便會誕生佛門金蓮。”
“到時貧僧會親自將佛門金蓮送來,為陛下續命。”
后者開口,平靜說道。
“好。”
“若有佛門金蓮,從今往后,大金王朝與西方佛門共享氣運,朕,說到做到。”
聽到這個答復,大金帝王也露出喜色。
他看似年輕,可實際上早已經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已經枯竭,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所以他需要佛門金蓮來續命,再續百年韶華。
這樣一來,他有自信,使得大金王朝走上輝煌之巔峰。
“陛下,貧僧唯一擔心的便是,大夏王朝不同意東渡。”
“倘若大夏王朝拒絕,又該如何?”
后者開口,并沒有因為大金皇帝的答應,從而顯得極其喜悅。
“那就開戰。”
“匈奴國是一把銳利的刀子,而且匈奴國的祭魂也即將完成,一但完成,染上了大夏子民的鮮血,到時候大夏王朝必然會付出慘痛代價。”
“只不過,這樣做法,要犧牲匈奴國皇室罷了。”
“戰爭爆發,大音寺,小緣寺,上行密宗可借此機會,前去度化怨魂,一來可得佛門功德,二來可假借東渡,至于扶羅王朝與朕的大金王朝,只需要下一道圣旨。”
“處死匈奴國高層,以平天下百姓之怒,再換一批匈奴貴族上位,簡單無比。”
大金帝王十分自信,同時也將匈奴皇室當做工具一般,在他眼里,匈奴皇室就如同他養的一群狗,需要的時候就利用,不需要的話,隨意宰殺。
“阿彌陀佛。”
“上蒼有好生之德。”
“貧僧還是希望大夏王朝能為天下蒼生,不起戰事。”
老僧開口,一副悲憫天下的感覺。
而大金王朝的皇帝,眼神平靜,但內心滿是鄙夷。
如若說孔家做事囂張,有些不擇手段,那是因為孔家膨脹罷了,但孔家畢竟是圣人世家,很多事情上面,孔家還是理智,除了個別一批人外,大多數還是有良知的。
可佛門不一樣,這群人才是真正的大恐怖,他們懂得隱忍,只求最終結果,不惜耗費百年時間。
所以各大王朝忌憚佛門,不是佛門有多強,而是佛門的度化能力,勝過儒道十倍百倍。
想要進入儒道,還必須要先會讀書,認識字,有文化,才能進入儒道。
而且儒道彼此之間,互相看不起互相。
佛門不一樣,只要你說信佛,你就是佛門弟子,倘若你說你不信佛,那只是你愚昧罷了,需要我來度化。
如果度化不了。
那就讓佛祖來度化你,至于怎么見佛祖,心里有數就好。
大金王朝本來是不可能讓佛門入駐,可帝王的貪欲起來了,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為了長生。
為了續命。
只要不是拱手讓江山,他們都愿意。
不多時,老僧離開。
大約半刻鐘后,一道身影也緩緩走進大殿當中。
這是大金王朝三皇子。
“兒臣叩見父皇。”
“愿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皇子走了進來,他滿頭銀發,英武不凡,穿著青銅甲胄,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年輕且充滿著朝氣。
“景兒。”
“立刻通知禮部,改制禮法,讓刑部出面調查大金孔府,看看有無貪贓枉法之事。”
“如若查清,一律嚴辦。”
大金帝王開口,直接要查辦孔府。
“父皇。”
“如此著急嗎?”
“孔府雖然失勢,可畢竟這大金孔府,對我大金王朝也算是忠心耿耿,直接查辦,只怕會顯得有些涼薄。”
“這孔府還是有一定威望,這有些不妥吧?”
大金三皇子微微皺眉,他提出自己的想法,認為這事有些不妥。
孔府剛剛遭到重創,若是大金王朝直接查辦,會惹來一些不好的論,再者無數讀書人也都在觀望著,回頭寒了人心,就不太好啊。
“朕并非是要真正查辦孔府。”
“而是給他們敲一個警鐘。”
“也在順勢占據孔府,如今大夏孔府遭到圣人打壓,在天下讀書人心中已經喪失無上的地位。”
“眼下,查辦孔府,使得孔府害怕,從而乖乖臣服于王朝之下。”
“這些年來,孔府在各大王朝享受無窮好處,不知斂財多少,眼下趁此機會,直接掠來一半,以備軍費戰事。”
“再者,也讓孔府清楚,他們已經失勢,生死存亡,不過是朕的一念之間,故而他們將會徹底老實,淪為朕大金王朝的工具,以后若出了什么新的國策,可直接讓孔府去說服其他讀書人,再由讀書人去說服百姓。”
“對王朝來說,是一件好事,不可不做。”
大金皇帝開口。
道出自己的想法。
別看孔家在大夏王朝囂張跋扈,其實在任何地方,孔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主要就是他們在天下讀書人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大金孔府也好,扶羅孔府,大夏孔府也罷。
沒有一個王朝勢力敢得罪孔府。
孔府的天下分家,看似四散,可實際上卻是把控每一處的利益,為天下各大勢力效力,同時各大勢力也不敢對孔家如何。
得罪一家,就等同于是得罪天下讀書人,得罪整個孔家。
可現在不一樣了。
孔家的威望降到最低,孔家也沒有了圣器,七成的大儒被斬去才氣,雖然還有一部分的底蘊,可各大王朝又不是想著斬殺他們。
而是拿捏。
“兒臣明白了。”
三皇子明悟,在這時候對孔家下手,孔家雖然憤恨,可終究還是會妥協,查辦是恐嚇,真正的目的,是掌控大金孔家。
打散他們之間的聯系,這樣一來,孔家就別想聯合在一起。
畢竟孔家對皇權的威脅很大很大,不僅僅是大金王朝,各大勢力都會這般做。
斬斷孔家的鎖鏈,使其分家,這樣可以完美掌控。
利用他們僅剩下來的威望,給朝廷辦事。
“恩。”
“景兒,父皇很好看你。”
“再有幾年,父皇就真的不行了。”
“你要快一點,快一點做出功績出來,這樣的話,父皇才能安心將這個位置傳給你。”
“如果父皇真的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你也千萬不要怪你父皇啊。”
大金皇帝開口,望著這第三個兒子,如此說道。
“父皇定然長命,請父皇萬不得如此去想。”
后者開口,同時心中也無比喜悅。
看著喜悅的三皇子,大金皇帝也露出眼中的喜悅。
隨著三皇子走后。
大金皇帝也起身,走出大殿,來到御花園中。
不多時,一道身影出現。
是大金二皇子。
“兒臣,叩見父皇。”
大金二皇子穿著白玉麒麟儒袍,看起來像個讀書人一般,叩拜著大金皇帝。
“羽兒。”
“海外仙島即將開啟。”
“這是登島仙令。”
“登上了仙島,細細調查龍鼎之事。”
“如若找到傳說當中的龍鼎,朕這個皇位,就是你的。”
“無論你大哥還是你三弟服與不服,朕都會力排一切,扶你坐上這個位置。”
大金皇帝開口,取出一枚仙令,遞交給后者。
聽到這話,二皇子頓時大喜過望。
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這枚仙令。
“多謝父皇。”
“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竭盡全力,為父皇您尋來龍鼎。”
二皇子無比激動道。
然而大金皇帝卻搖了搖頭。
“并非是為朕尋來,是為你自己尋來。”
“九州龍鼎,乃是王朝帝器,大金王朝有青州龍鼎,故而可以生產大金龍米,使得我大金王朝強者如云。”
“大夏王朝則擁有陽州龍鼎,故而可鍛造出神兵利器。”
“中洲王朝則有兩口龍鼎,剩下五口龍鼎,不知在何處,朕調查三十年,才找到蛛絲馬跡,只要你能找到這口龍鼎,這皇位只有你才能坐。”
“而大金王朝也勢必走上極致輝煌,有朝一日,可趕超中洲王朝。”
“羽兒,父皇對你給予厚望。”
“這個皇位,父皇坐不了多久,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要駕崩,時間不等人,如若父皇撒手歸去,這皇位就是你大哥的了。”
“你自己好好掂量,父皇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大金皇帝無比認真道,眼神當中滿是期盼。
使得二皇子更是激動不已,恨不得現在就去海外仙島,為大金王朝尋來龍鼎。
“請父皇放心,如若尋不來龍鼎,孩兒也無顏面對父皇。”
二皇子激動不已道。
“好。”
大金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二皇子離開。
大約半個時辰后。
一名太監走來。
“陛下,大皇子回了京都。”
老太監走來,恭恭敬敬朝著大金皇帝一拜。
“恩。”
“告訴太子,二皇子正在海外仙島,尋覓龍鼎,三皇子打算控制孔家。”
“說朕替他擔憂,讓他加快點速度,早點踏入武王境,若他成為武王,這大金皇位,一定是他的,朕會力排眾議,盡快退位。”
“這天下沒有六十年的皇帝,朕累了,讓他快點。”
大金皇帝如此說道。
“奴才遵命。”
后者點頭,緊接著離開,傳達圣諭。
等他走后,大金帝王這才緩緩吐了口氣,緊接著露出一抹無情之色。
的確。
這天下豈有六十年的皇帝?
那自己,就做一位,百年皇帝。
他雖有些年邁,可眼神當中依舊是野心。
如此。
轉眼之間,便過去了七天時間。
這七天時間,并沒有讓世人忘記孔圣降臨之事,相反隨著發酵,百姓們議論的更大。
孔圣降臨,處罰天下讀書人,斬儒道一刀。
更是削東荒境百姓氣運。
顧錦年更是被孔圣欽點為后世之圣,這些事情,說上一個月都不足為過。
但隨著七天的時間發酵。
各大王朝也開始動手了。
先是大金王朝,率先查封大金孔府,將孔府所有人包括家眷,扣押天牢之中。
大金刑部列出十大罪狀,需一一徹查,這件事情發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