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都沒見過什么部隊大院,更別提那些個機密資料了。
正尋思著,手機“嗡”地一聲,一條短信突然跳了出來。
發件人是個陌生號碼,內容就幾個字,卻像一記悶棍,把她打懵了:“你用了吳叔的跳躍采樣法,但他從沒寫進正式報告。”
“吳叔?跳躍采樣法?”李春霞的心臟猛地一縮,這幾個字眼兒,像是被塵封多年的記憶突然被撬開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沖腦門兒。
洛陽?
號碼歸屬地顯示洛陽。
她想也沒想,手指頭就按下了回撥鍵。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機械的女聲冰冷地響起,就像一盆涼水,把她心里的那團火給澆了個透心涼。
李春霞猛地抬頭,窗外,烏蘭察布草原上,鵝毛大雪正紛紛揚揚地落下,密密麻麻的,像無數沉默的數據,正一點點兒地覆蓋著大地,覆蓋著所有秘密。
她盯著那雪花,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吳叔啊,你到底是誰,又藏了多少秘密在這雪里呢?”
烏蘭察布草原上的鵝毛大雪,下得簡直能把人埋了,那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要把世間所有秘密都好好地藏起來,一點痕跡都不留。
李春霞站在窗前,心里頭堵得慌,那個“吳叔”到底是誰?
那條空號短信,像個幽靈,把她心里的那點火苗子,也給澆了個半熄。
可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能被徹底覆蓋住的呢?
有些火,就算被埋得再深,也總會找個縫兒,再星星點點地冒出來。
此刻,西藏阿里地區,邊境線上的風雪,比烏蘭察布可要兇殘多了。
狂風呼嘯,卷著雪粒子像刀子一樣刮過臉頰,能把人骨頭縫兒都凍透了。
微波站里,唯一的取暖爐子不知道什么時侯啞了火,機器顯示屏上的數字,像抽筋一樣地往下掉。
阿旺扎西,這個高原上曬得黝黑的小伙子,臉都被凍得鐵青,手指頭僵硬得像根根冰棍,可他還在那兒死死地盯著,眼神里寫記了焦急。
“嗡……”一聲尖銳的警報聲,刺破了風雪的怒吼。
備用電源,居然也跟著罷工了!
這下,整個微波站徹底成了個冰窟窿。
阿旺扎西的心猛地一沉,這要是信號斷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狠狠地搓了搓手,想把那點兒可憐的溫度再搓回來,腦子里卻突然閃過一道光——去年冬天,那個神秘的包裹!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角落里的一個破舊木箱旁,哆哆嗦嗦地打開鎖。
里面靜靜躺著一本沒封面的破爛筆記,還有幾塊看著就奇形怪狀的改裝電池。
那筆記,紙張泛黃,字跡潦草,像是被人在煤油燈下熬了多少個夜寫出來的。
他記得上面有一頁,被碳素筆圈了又圈,寫著幾個大字:“高原低溫啟動七步法”。
他幾乎是憑借著本能,翻到那一頁,然后,目光凝固在了最后一行的字跡上——“別信說明書,信你凍僵的手還記得什么。”
這話,就像一道電流,瞬間激醒了他!
說明書?
狗屁說明書!
在這片連空氣都稀薄的地方,活下去的經驗,比什么都管用!
他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灌進肺里,疼得他直抽抽。
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他把手伸進懷里,用l溫暖了暖那幾塊電池,然后按照筆記上的步驟,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開始操作。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因為手指已經凍得不聽使喚,但又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精準。
拔插頭,短接,再用備用電池逆向供電,每一步都像是和死神在掰手腕。
汗水,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凍的,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淌,很快就結成了冰碴子。
終于,當他顫抖著接上最后一根線路時,整個微波站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久違的“嗡——”!
機器顯示屏上的數字,開始穩穩地跳動起來!
信號,恢復了!
阿旺扎西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