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之中,一隊騎兵無精打采的緩緩前行。
領頭的正是藍玉和常茂兩人,這兩人都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著頭,再無往日的驕狂不可一世。
當時倆人是腦子一熱,可事后說心里不害怕,不知道輕重,那是假的。更讓他們恐懼的是回京之后,如何面對皇上?
常茂還好,他屬于隔輩人,老朱對他一直還算和氣。
可藍玉卻跟著老朱一路走來的,知道老朱治軍的手段。一想起老朱那張臉,他心里就忍不住的哆嗦。
宣寧侯曹泰,在常茂身邊一個勁兒的嘟囔,“哥哥,聽我一勸!到了京城,千萬千萬得跟皇上好好認錯!”
“前兒李子路過咱們大營的時侯特意說了,得有好態度。不管咋處置你,你都得痛哭流涕的認。”
“等這件事稍微的緩和了點,他再想辦法在皇上那給您求情...”
說到此處,曹泰壓低聲音,“他還說,回京之后,盡量把事往跟您說,納哈出罵您不是老王爺的兒子的那人身上推?”
“您要認錯,但也得咬死了喝醉了,是身邊的人翻譯錯了,才導致您直接暴怒!”
“他人呢?”
不想,邊上的藍玉突然抬頭,大聲開口。
“誰?李子?”曹泰怔了下,“去納哈出那邊了。”
“他既路過咱們大營,為何不見和我毛頭?”
藍玉冷哼道,“莫非是看我們爺倆如今落難了,起了疏遠避嫌的心思?哼,他求情?自有太子爺給我們讓主,用的著他?”
“這?”曹泰聞,頓時不知說什么好了。
他也是莽得不能再莽的人,可他能聽出來藍玉這話說的壓根就是沒腦子。人家李子要是疏遠避嫌,人家可以不用搭理這事呀?
另一邊,一直默默相送的東平侯韓勛聞,心中卻是長嘆。
暗中道,“永昌侯早晚要惹大麻煩!毛頭大哥都是讓他給拐帶壞了!”
李景隆為何路過他們軍營不去見他們二人?
一來是人家身上有軍務在身,不能多耽擱。
二來是人家身上有太子的旨意,太子的旨意是用囚車押送你們爺倆回京。
李子不露面,不見你們,那是頂著多大的風險來保全你們呀?那是冒著被太子時后怪罪的風險,讓你們爺倆最起碼能像個人似的回京。
要真是被囚車押回去,你倆日后還怎么讓人?
“舅!”
常茂深深皺眉,嘆口氣開口,“李子從小跟著我長大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呀,就是太意氣了!”
藍玉點點常茂,“他巴不得你倒了!你倒了之后,你們這輩兒人之中,就屬他最大!二丫頭那小子,心機深著呢!”
“侯爺,話不是這么說...”
曹泰聽藍玉在背后說他兄弟的壞話,頓時忍不住了,開口就嚷嚷。
但剛說一句,就被韓勛在邊上拉住,對他搖頭示意不要開口。
就這時,突然一陣馬蹄傳來。
眾人抬頭看去,數百名衣甲鮮明的騎兵,正對著他們這邊疾馳而來。
吁!
疾馳而來的騎兵勒住戰馬,最前方的將領在馬上大喊,“可是鄭國公和永昌侯?”
藍玉和常茂對視一眼,而后藍玉大聲道,“正是某家,爾等何人?”
“末將通州衛指揮使盛庸!”
“哦,我聽說過你!”
藍玉倨傲的點點頭,“帶著人干嘛去?”
“末將奉太子爺口諭.......”
猛的,藍玉心中大喜,“可是接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