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之夏,傾國傾城,觀之就帶著無限的喜悅。
尤其是那田中的稻谷,更像是少女的腰肢一樣,格外的窈窕健美。
“本來還擔心今年的雨水大...這稻子長的不錯!”
應天府南郊的皇莊中,朱標看著眼前一望無垠的稻田,記臉歡笑。
他蹲在田埂上,忍不住伸手觸碰稻田之中的流水,咕呱一聲,一只青蛙似乎受到了驚嚇,從水中直接跳到了田埂上。
“蛤蟆!”
朱標身后,頑皮的朱允熥驚呼一聲,手中拿著一根折斷柳條,對著地上的青蛙就抽了過去。
呱!
青蛙嘲諷的一笑,唰的飛到旁邊,兩個眼珠子一鼓一鼓的盯著朱允熥。
朱允熥一下抽空,大怒喊道,“大舅!”
“哎!”
常茂嗖的在后面竄出來,一個餓虎撲食瞬間把那飛到邊上的青蛙抓在手里,然后按在地上抬頭道,“三爺,抽它!”
“癩蛤蟆,我抽你...”
朱允熥舉起手中的柳條,卻不想被人抓住。
回頭一看卻是朱標板著臉,“熥兒,這不是癩蛤蟆,這是青蛙!青蛙是益獸,幫著農人吃稻田里的蟲子,不能隨便禍害!”
朱允熥瞅瞅他爹,又瞅瞅常茂手中的青蛙,臉色頗為不甘。
朱標把他手中的柳條拿了下來,低聲道,“從明天開始,你要跟著學士們學田律,漢書....還有前宋的禁采捕詔。”說著,他摸摸朱允熥的頭,“別小看著小小的青蛙,它也是天地萬物之一,青蛙少了,害蟲就多了。害蟲多,田地的收成就少。收成少,就就要餓肚子....”
“這是輪回,更是天地萬物的因果....”
“父親!”
朱允熥苦著臉,“兒子不殺青蛙了,不讀書行不行?”
“不行!”
朱標板著臉,“不讀書不成器!”
說著,他看著兒子微微搖頭。
這是他的嫡子,僅有的嫡子。可這個嫡子卻異常頑劣,難以管教!
而且老爺子那邊還寵的厲害,他這個當爹的說深了或者罵幾句,他怎么罵兒子的,老爺子那邊就怎么罵他。
就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太子爺....”
朱標抬頭看去,就見東平侯韓勛跟狗攆似的,一路疾馳而來。
“李....”
朱標心中一驚,而后大喜,“二丫頭回來了?人呢?可進宮了?”
“呼呼!”
韓勛喘著粗氣,“回來了,沒進宮,去了西郊!”
“嗯?”
朱標微微皺眉,“他怎么這么不著調?回京不來見我,去西郊作甚?”
常茂把朱允熥扛在脖子上,靠近朱標低聲道,“爺,您忘啦?李子麾下的兵,都是西郊的良家子!戰報上說,他那三千多人死了九成,他那人您也知道...最是心軟...”
“看我!”
朱標一拍腦門,“走,西郊去!”
~~
應天府西郊,有著一望無垠的田野,還有數個錯落有致的村莊。
這兒有著京城左近最為肥沃的土地,乃是大明開國之后,賞賜給有功的,傷殘士卒的軍田。
軍中幼軍之中的健卒,都是由這些軍戶之家的子弟所組成。
而且有別于大明其他的軍戶,這些軍戶靠著天子的腳下,家中長輩開國有功,家中男丁吃著皇糧,所以生活給的富足。
可此刻,青天白日之下。往日這富足的村莊卻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白色,家家掛孝,戶戶痛哭。
哭的,都是女人....孩子!
~~
“老夫人!”
一戶青磚小院的門前,一襲白衣的李景隆雙手捧著一個骨灰壇,看向雙眼空洞,坐在門檻上的老婦。
“我把令郎....”
這樣的話,李景隆已說了許多遍了。
多到他自已都說不下去,卻又又不能不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