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陸長生站在窗臺上看著黑暗中漸漸消失的人影,他握緊手中的嬰兒拳頭大的黑曜石,眼里是遮不住地擔憂。
在陸長生的房間的不遠處,也有一人看著那消失的背影憂心忡忡。
為了方便行事葉攸寧換上了行動方便的男裝,扎起高馬尾倒是干凈利落。她也沒想要掩蓋性別,畢竟只要不眼瞎還是很容易分別男女的。
福安村雖然屬于青州地界,但跟青州府正好是一個對角距離不近,騎快馬的話明天傍晚就能到,當人就有點受罪了。
陸修離還是套了兩輛馬車,他可不愿讓葉攸寧受罪,她皮膚嬌得很哪里受得了馬上顛簸。
“我們走的時侯,長生叔和軍師應該是發現了。”
陸修離點點頭他也察覺了,但長生叔最終是沒有攔下他,這里面應該是有葉攸寧布下的哪個陣法有很大的關系:“你把最后一顆啟動陣法的陣眼石交給他的時侯,他們應就已經猜到了我們的意圖。”
葉攸寧可不樂意見他情緒低落:“放心吧,出發前我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此番外出有驚無險,而且還會有意外收獲。說不定青州府拋出來的消息也不是假的,葉鷹真的在他們手里。”
說著她從空間將在溫城拿回的兵符在手中把玩:“你說皇帝抓了陸家軍那么多舊部不殺,是不是就是為了它?”
陸修離拿過兵符,他雖然不記得自已當游魂那會的事了,但他記得自已被泥石流沖下崖底之后,是如何憑著最后一口氣和爆發的臂力將兵符藏在了樹上。
他點點頭,皇帝不殺他的親信就是為了將來用來制衡他,不直接殺他全家是為了堵悠悠眾口。但皇帝一天不見陸家團滅,就一日不敢讓他的親信死。
當然這只是不殺的理由之一,最重要的應該就是為了逼問兵符的下落。被抓的不少親信都是國公爺的左膀右臂,國公爺的尸l上沒有找到兵符,那兵符的下落就很有可能落在某一個親信手里。
當然皇帝也不可能不懷疑兵符在陸家人手里,但當時就連陸修離這個長子都因斷了腿回京休養,那兵符在他手里的可能性不高。即便如此,皇帝也還是在抄家時把國公府的地皮都掀開查看。
現在想來也不知道陸修離是怎么帶著兵符躲過皇帝一次次搜查的。
趕在戌時末(9點)之前,他們成功進了青州城。戌時一過城門關閉行人歸家。
青州可以說是整個西北自然環境最好的一個地區,交通雖比不得江南順暢,但相對來說已經是很好了。
看繁華程度以前應該是很熱鬧的,只不過如今兵禍起有錢人早早遷居他處,這才讓青州蕭條下來,偌大的州府看著還不如之前的遠安縣城熱鬧。
閉城的鐘聲還在響,街上騎馬的衙役也敲著鑼對街上還在抓緊收攤的小販喊著:“閉門宵禁了,行人抓緊時間歸家。”
一行人進了客棧,這店里除了他們一個客人也沒有,掌柜和伙計見了他們格外熱情。
進城之前葉攸寧給他們所有人都化了妝,雖然這方面她很手殘,人家化妝是化腐朽為神奇,她能化神奇為腐朽。
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改變了容貌不是,殊途通歸效果她很記意。這會葉攸寧就非常接地氣了,一身淺灰粗衣,頭上一根木簪綰發很是寒酸。皮膚蠟黃,還記是斑點,眼睛耷拉很是無神。
“掌柜的,這青州城如今怎么這么蕭條了?我們兩年前來這里送貨還是很熱鬧的。”
掌柜這會是不要錢也可以給他們套消息,畢竟他們已經半個月沒開張了:“客官竟不知道緣故?哎呀,西北這邊亂啊,兵禍不斷只有往南邊逃荒的你見哪有人敢往我們這邊來呀?”
說到這里掌柜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們:“幾位客官,你們連這都不知道竟敢跑來西北,你們是真大膽啊!”
瞧出掌柜臉上的狐疑,葉攸寧忙道:“別提了,我們這是被主家給坑了。主家有一妹妹嫁到鹽州長水縣,月前主家老太太病中思念遠嫁的女兒,這不主家便讓我們過來接人。這邊的情況我們哪里知曉,哎,早知道西北這邊兵亂誰敢過來呀!”
掌柜還真就信了她的話,這樣情況很顯然還真不是個例。青州是西北環境最好的地方交通貿易也是一樣,但要說產出價值最高的還得是鹽州,還真就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姑娘嫁過去。
鹽州大大小小無數鹽堿湖,這東寧國的用鹽大部分都是這里出產的。要是在太平年頭,鹽州也算是富庶之地了。可惜兵禍一起,那些番邦蠻夷也瞧上了鹽州,那里可比青州更加不安全。
看著葉攸寧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掌柜也不敢多說了,就怕人家連夜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