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王朝》上映之后,不負眾望地一舉成為票房冠軍。
每一個去電影院的觀眾都流了淚,他們不會忘記那個二人飲酒的畫面,這是電影里最經典的場面——
楊柳依依的岸邊,豐神俊朗的白衣男人與穿著黑金色攝政王服的女人在樹下共飲梨花釀。
依娑笑著邀請霍少淮一起飲酒,她的眼里都是野心,隱約還藏著不舍,但那抹不舍的情緒很快又被野心取代;而霍少淮,豐姿清曜,公子如玉,他的眸子里卻滿是沉甸甸的愛意。
這份愛意讓他藏得很好,不露分毫。
一直以來,霍少淮都被迫與她站在對立面上,他其實早已厭倦權勢之爭,如果無法與心愛的女人歸隱山林,那么為了圓她的夙愿,死也無妨。
當依娑最終還是選擇遞給他那杯毒酒的時候,霍少淮的眼里染了淚意,還有釋然。
他沒有讓依娑看見他的眼淚。
霍少淮可以放心了,依娑以后一定會得償所愿的,沒有他,她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她將會成為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女帝,因為她足夠心狠手辣,敢于舍棄所有該有的和不該有的情緒,這樣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能堪大任。
這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對于依娑,他從小親自教導,看著她從倔強的小狼變成了現在文韜武略的攝政王,他最喜歡她的那雙眼睛了,明亮的又不肯服輸的眼神。
現在她就用她的那雙眼睛看著他,遞給了他毒酒。
也好。
死在她手里,或許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于是,霍少淮仿若未覺,他接過毒酒,喝得干干凈凈。
毒藥漸漸發作,意識開始模糊,而霍少淮忽然想起了很多曾經的事,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臟兮兮的小臉和破爛的衣服,可就是這樣的境地,也遮掩不住她眼里的光芒分毫。
他還想起了他們第一次歡好的那天,她眸光第一次染了媚,在他懷里宛如嬌花一般綻放。
所以,在生命前的最后一刻,他說的是:“阿娑,我現在想看你披發的樣子。”
依娑滿足了他的愿望,看到她長發隨風飄揚,三千青絲秀美而清麗時,霍少淮覺得,值了。
他這一生,倒也不算白活。
這個電影畫面讓無數人淚崩,許多人為霍少淮不值得,覺得依娑太狠心,《婆娑王朝》引起全民討論度,幾乎各大軟件平臺的熱榜上,全是討論婆娑王朝的話題。
討論的話題種類也多種多樣,不止是關于這個電影畫面,還有關于電影情節——
#愛上依娑這樣的女人,是幸運還是不幸?#
#《婆娑王朝》是否三觀不正?#
#理性討論霍少淮和依娑的角色#
……
依娑是有史以來最有爭議的人物,引起爭論最多。有人罵她,覺得她不知好歹、恩將仇報,也有人理解她、心疼她,覺得她最后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符合人物行為的……有關劇情,大家各執一詞,觀點不一,也因此,豆瓣上這部電影沒有上九分,有很多男主黨去刷了一分,覺得難以理解依娑的做法。
但不管褒貶如何,這部電影熱度最高,在賀歲檔電影中是票房最佳,甚至是五年來的最高票房。
兩人共飲梨花釀的場景,被譽為電影名場面,火到出圈。
在這部電影中,阮知微的演技尤其毋容置疑,觀眾們都非常意外,阮知微明明長了張清純小白花的臉,演起女帝卻也能毫不違和,依娑初期時的倔強和不服輸,后期的威嚴和說一不二,她都演得入木三分。
她的一個眼神足以大殺四方,電影里處處可見阮知微的演技水準。
就這樣,阮知微憑借《婆娑王朝》圈粉無數,按照經紀人的內部消息來看,可能近幾年的影后獎都是屬于她的了。
她是娛樂圈的新星,現在已然升起,可能剛開始時她還光芒黯淡,但現在,她足以與日月爭輝。
一方面,阮知微的事業到達了一個里程碑,而另一方面,阮知微也在3月份的時候,有了自己的家。
同年三月,阮知微和沈宴的婚禮在巴厘島舉行。
這可能不是最豪華的婚禮,但卻是讓人印象深刻的婚禮,至少來的賓客們,都對這個婚禮記憶猶新。
阮知微和沈宴的婚禮不算盛大。
阮知微不喜歡鋪張浪費,也不愛奢侈豪華,所以他們的婚禮沒有邀請很多人,于他們而,婚禮只是一種儀式,三兩知己,一二親友,便已足夠。
他們邀請的大多都是密友和至親,然而,因為時間沖突,還是有些人沒能趕來,比如肖蒙蒙和蘇御,都是因為工作行程沖突,沒趕來參加。
沈宴的親戚他都沒邀請,阮知微這邊也只有她的爸媽過來了,沈宴包了巴厘島,因為來的人不多,阮知微也格外放縱。
其他人結婚都相當辛苦,凌晨起來就要化妝,還要安排賓客,伴娘團、伴郎團,接親、各種婚禮小游戲,亂七八糟的各種流程,不像是在結婚,更像是在受罪。
所以,沈宴把這些流程都省了,結婚是這么美好的事,他不想讓阮知微這么辛苦。
沈宴讓阮知微睡到自然醒,什么時候醒了,什么時候再拍婚紗照、舉辦儀式。
婚禮當天。
清晨七點,海邊水天一色,波光粼粼的海邊藍得澄澈,色彩絢麗,景色美如畫。
而阮爸爸和阮媽媽,此刻焦急地等待在沈宴和阮知微的房門外,他們面面相覷:“新人們怎么還不出來?這都什么時辰了。”
老人家比較傳統,他們參加過的婚禮都是嚴格走流程的,沒想到輪到自家女兒,卻這么隨意,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
還好沒等多久,沈宴便出來了,他似乎剛醒,還穿著黑色的絲綢睡衣,沈宴俊美的眉目間帶著清晨的清新,沈宴看到阮家爸媽,神情顯然有些意外。
阮爸爸無奈道:“可終于等到你了。微微還沒醒嗎?這儀式不都是有良辰吉時的嘛,再不起來,吉時都過了。”
“對,怎么這么晚還沒起,我妹家的女兒結婚那天凌晨四點就起來化妝了,微微平時也沒這么貪睡啊……”阮媽媽也道。
殊不知,沈宴就是不想讓阮知微辛苦,才特意這樣。
“沒事,不用叫醒她,等她自然醒了我們再開始。”
頓了下,關于吉時的說法,沈宴只補充了一句:“至于吉時什么的……我們什么時候舉辦婚禮,什么時候就是吉時。”
——我們什么時候舉辦婚禮,什么時候就是吉時。
這句話一出,阮爸爸和阮媽媽都無話可說了。
沈宴骨子里的張揚肆意的勁兒在這句話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壓根不在意這些迷信,人定勝天,他覺得他和阮知微能幸福,那就一定可以幸福,老天說話也不管用。
婚禮是這么重要的日子,何必要委屈自己。
阮爸爸和阮媽媽一時無,不過他們想了想,微微既然現在還沒醒,應該也是默認沈宴這么做的,既然新婚小兩口都這么決定了,他們便也不好再插手。
罷了,隨他們吧。
……
阮知微睡到了9點才醒。
前幾天拍的戲都是大夜戲,婚禮都是和導演請了假來的,她最近睡得不是很多,今天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她揉了揉眼,惺忪著睡眼從床上坐起來。
一時還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是門口的化妝師將睡懵了的她拉回現實,看她醒來以后,門外的化妝師小心翼翼地在門邊敲門:“阮小姐醒了?那我們現在開始化妝吧?”
阮知微這才記起來,今天是婚禮的日子,她點點頭,應道:“好。”
巴厘島白天的景色很美,所以他們先拍婚紗照,拍完之后再舉辦婚禮儀式,阮知微被化妝師帶到化妝鏡前坐下,化妝師對著鏡子開始給她化妝。
“之前就在電視上看過你,沒想到本人比電視上看還要好看,你的皮膚底子真好啊,五官也精致……”化妝師一邊給阮知微上底妝,一邊不住地感慨。
“哦對了,還有,”化妝師想起來早上見過的沈宴:“你老公長得也真帥,感覺不比娛樂圈里的小鮮肉差,我覺得他好寵你啊,真羨慕……”
寵?這是怎么看出來的?
許是阮知微困惑的神情太明顯,化妝師主動給她解答:“我經常給新娘化妝,凌晨化妝是家常便飯,經常看到新娘打著哈欠強打起精神參加婚禮,一天下來只剩疲憊,哪還有結婚的喜悅,感覺這婚禮就是給賓客們舉辦的,新人們都是受累,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新娘睡到自然醒的,早上你爸媽想把你叫醒他都沒讓,感覺在他眼里,你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
原來這回事……不過這次的婚禮確實是他們商量好的,可能和世俗的婚禮不那么一樣,沈宴希望她怎么自在怎么來,而不是取悅賓客們。
在沈宴眼里,規則都是條框,而他才是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這么一說,我又想起來一件事,我感覺沈少對待別人還挺嚴格的,我們婚禮策劃有個地方出錯了,不算是小失誤,沈少直接讓換人了,他說,他花錢不是請廢物的,當時我們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的脾氣……一直這樣嗎?感覺發起火的時候,和別人說話特別兇。”
阮知微頓了下,她腦海里想象著那個情景,有些無奈。她替他道歉:“抱歉啊,嚇到你們了。他脾氣確實不太好。”
沈宴其實脾氣真挺差,說話也不留顏面,在外人眼里應該是個很難討好的人,沈宴看事情太通透,看破不說破,又有自己的為人處世法則,想討他歡心挺難的。
而阮知微,可能是他唯一的例外。
“那他怎么就對你這么好啊,真讓人羨慕……”這種雙標現場只讓人感受到沈宴對阮知微的寵愛,讓化妝師唏噓不已。
正在化妝師感慨不已的時候,門邊的沈宴恰巧在此時出現了。
沈宴已經換好了西裝,純黑色的西裝在袖口處繡著暗紅色的紋路,襯得他容顏愈加味道,眼皮上的褶勾勒著他上翹的眼形,他鼻梁高挺,唇輕抿,像是一杯醇厚的紅酒,待人細細品嘗。
看他的神色,應該是在門邊聽了一會,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化妝師一轉頭看到他,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沈、沈少……”
“沒事,不用怕,”阮知微安慰化妝師:“你又沒犯錯,他不會把你怎么樣的,而且我在這里呢。”
瞧瞧,阮知微已經有妻子的自覺了。
沈宴不由彎唇笑了,這么看,阮知微還挺會安慰人的?不過,她確實也沒說錯。
沈宴黑眸里染了點笑意:“恩,要是微微求情的話,誰我都可以原諒。”
“那謝謝微微姐,謝謝沈少了。”化妝師連忙謝道,嘴上說著感謝,化妝師卻覺得被塞了一嘴狗糧。
這兩個人太秀了,而且……
化妝師的眼睛暗暗地往沈宴那邊瞟,原來沈宴笑起來的時候才是真的帥,桃花眼眼尾輕勾起的樣子真絕了,真有輕狂的少爺味道了,意氣風發又撩人心魄。
“對了,”沈宴的眸光再次落到化妝師身上:“你剛才不是說,為什么我就對微微這么好么?”
“啊……對。”
沈宴慢聲開口——“因為只有她值得。”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經歷很多事,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真心,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叫經歷。他精力和時間都有限,只會分給值得的人。
而阮知微,就是那個唯一值得占滿他心房的人。
……
下午2點左右,阮知微的妝化完了,也到了他們一起拍婚紗照的時間。
沈宴正在門邊等著她,聽到動靜,沈宴回過頭看她,看清她的模樣時,沈宴看她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飾的驚艷。
阮知微是演員,平日里經常盛裝打扮,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美。
宛如誤入凡間的仙子。
婚紗是莫蘭迪色系,純白的婚紗襯得阮知微膚色如雪,透過朦朧的薄紗,她的容顏清麗而溫婉,一字肩的婚紗露出她精致漂亮的鎖骨和天鵝頸,她的發間也帶著輕柔的白紗,蜜桃色的腮紅掃在她眼尾,似是漾開了粉金色的細閃。
大拖尾的婚紗有種優雅的華麗,裙擺蓬松,襯得阮知微腰身更細,仿佛單手就能握住她的細腰一般。
她讓沈宴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她長睫微閃:“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沈宴勾唇笑了:“你說呢?”
被你美到的眼神。
他上前迎接她,此刻他穿著黑色西服,而她身著雪白婚紗,盛裝打扮,仿佛像是王子在迎接他的公主。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
-我來迎接你,我的新娘。
巴厘島的海邊上,金色沙灘軟軟的,泛著蕩漾的金色,與遠處碧藍色的海面遙相呼應,碧海藍天,金輝消弭在地平線上。
沈宴和阮知微便在海邊拍起了婚紗照。
別人的新婚夫婦拍婚紗照,都是攝影師一個姿勢一個姿勢地糾正和指導,但是阮知微和沈宴不用這樣,通常只是攝影師給幾個提示詞,他們便可以做得很好。
攝影師說:“你們在沙灘上打打鬧鬧,或者一起散步之類的。”
沈宴和阮知微便按照攝影師說的,在沙灘上散起步來,他們兩個人所有的行為都是自然而然地進行,就像是他們的日常,卻因為是俊男美女,處處都是風景。
攝影師甚至都要抓拍,生怕錯過最美的瞬間。
阮知微已經忘了他們是來拍婚紗照的,她穿著婚紗,赤腳走在沙灘上,腳心□□燥的金沙包圍,帶著陽光滾燙的溫度。
她身后的婚紗裙擺像是魚兒搖曳的尾巴,輕紗拂過,在沙灘上留下淺淡的痕跡。
這樣的風景很讓人治愈,阮知微心情極放松,她眉眼彎彎地笑著,回頭拿起一把沙灑向沈宴:“巴厘島好美。”
沈宴任那些沙子灑向自己,他稍稍側了側頭:“沒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