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剛剛一直在說的cao,是什么意思?”
“你猜啊。”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好話。”
“確實不是好話。無數次面對你的時候,我的大腦里都有加粗黑體最大號的這個字在不停刷屏,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嗎?中文的……”秦珊豎起一根中指。
奧蘭多了然:“那你更應該感激我,我協助你將這個字付諸實踐過不少次。”
秦珊:“……”
狄安娜正坐同一個房間的床頭玩手機,全程偷聽完地毯包扎小情侶的對話后,她額角抽搐,問:“他倆平時都這么打情罵俏的?”
講這話的時候,她面朝著沃夫,大黑狗正趴在地毯上閉目假憩。
沃夫從鼻子里低低地“嗯”了聲。
紅發美女驚詫地一愣,而后輕輕用腳尖踢了一下地面的大黑團團一腳:“你真的會講人話啊?”
沃夫立刻跳躍到一旁,炸開背脊的全部毛發。他嘴唇皺起,哼哼地低咆著,用一種憤怒又厭惡的神情盯緊紅發女人。
狄安娜扯開嘴角,“呵呵”笑了兩聲:“所以我不喜歡狗這種動物,毫無自然性,大多數都非常愚忠,陌生人近身不得。”
沃夫繼續齜牙咆哮:沒有好吃的肉丸子也值得我效忠?
就在此刻!
一個黑影自半透明的綠色窗簾外一晃而過,對外界事物的反應都超乎常人的金發男人和大黑狼同時舉目看向窗口。
嗵一聲巨響,樓下傳來一陣驚恐到極致的女人高呼。
奧蘭多直起身,朝窗邊走去。大狼本來端平的耳朵嗖一下回到直立狀態,跟上男人的步子。
等奧蘭多打開窗簾窗戶,沃夫立刻將兩只毛絨絨的大前肢趴到了狹小的臺子上,探頭朝下方看去。
樓底的馬路上有不少路人小點朝一處聚攏,但又直覺地開辟出一小圈空地,不敢靠得太近。
奧蘭多從衣兜里取出一只便攜望遠鏡,調焦,朝路面看去——
就在那個小圈里邊,趴躺著一個女人,她頭發朝上,先著地的正臉估計都已經被砸爛了。血液和腦漿從腦袋下面緩緩流出,把她附近的一小塊水泥地染得鮮紅……
奧蘭多注意到她的衣物,不禁微微瞇起眼,湛藍的瞳孔里寒光乍閃。
鮮綠色的沖鋒衣,身材纖細,金發,馬尾辮……
“居然是她……”樓下警車鳴笛,沃夫縮回腦袋,側身用心念對奧蘭多傳達看法。
金發男人收回望眼鏡。嗯,沒錯,就是那個今天早上在狄安娜店鋪里用機關槍瘋狂橫掃的女殺手。
“怎么了?”
好奇心作祟,秦珊也想擠到狹小的窗臺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奧蘭多已經快她一步拉緊玻璃窗:“沒什么,”他斜掃一眼窗外,很好,老天都在幫助他。
男人藍到通透的眼眸映上浮動在天地間的白色飛絮:“下雪了。”
單純的小姑娘立刻被男人在不經意間運用手段,轉移了注意力,她湊到窗口:“咦,還真的!”
奧蘭多看似隨意地囑咐:“不用開窗看了。”
“為什么?”
“我不允許。”
“==知道了,老公大大說的我怎么能不聽呢。”
奧蘭多滿意地勾唇。
——他不愿再讓她接觸太多消極的事物。以后,從今往后,他會盡力讓秦珊的生命中只有潔凈的白雪,而非死亡和血腥。
*****
與此同時,莫斯科校園大道的一桿路燈下,宗秀一語音耳機里的世界經歷了兩秒鐘的寧靜,先前那個女聲被一個嶄新的年輕男性嗓音所取代,他對著電話連喘粗氣:“一,搞定了。”
聞,有著一頭柔軟微卷黑發的白皙少年,把鏡框重新架回鼻梁:“多謝了,斯捷潘。”
宗秀一微微笑著,牽起的兩腮還帶著一點點日本男孩特有的嬰兒肥,薄薄的霧氣從他嘴唇間飄出:
“女游客喪命異國,自殺前酒店留遺,這個新聞標題不錯吧?內容著重強調一下是薩夫洛夫酒店,老大發短信跟我說過,在他家住得很不舒服呢。”
“嗯。”
“快點去辦。”宗秀一捏住耳機線,掐斷語音按鈕。
一點冰涼落在少年秀挺的鼻尖上,宗秀一仰臉望去——
黑壓壓的蒼穹像是帷幕,一片接一片數不盡的白雪正從暗色的云層里爭先恐后擠出,逃離開天空壓抑的禁錮。
沒有一絲風,它們就這么直直往下掉,鋪天蓋地。
宗秀一把兜帽帶好,掏出手機,調出mp3播放器,隨便點出一首歌循環播放。
而后雙手帶著手機揣進衣兜,壓低腦袋,朝著主樓宿舍匆匆走去。
他看上去和大學校園里那些最普通的學霸無異。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