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撒謊不打草稿啊小朋友,”奧蘭多輕笑,再一次揪著秦珊后衣襟,將她懸空拎起,面對眾人:“我聽到了什么,美帝最大的債權國在向我哭窮?”
“就是全都借出去了才鼓囊空空啊……”秦珊嘟囔,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我記得你那天晚上說,贖金有三天期限,可是今天第三天還沒過……”
奧蘭多聞,突然把秦珊拉近了幾寸,近得幾乎能看清男人白皙臉蛋上被陽光鍍上金色的肌理絨毛,他小刷子一樣的金色睫毛上下忽閃了兩下:“記得這么清楚,看來你對切手指這件事已經向往很久了。”
向往你二大爺啊,秦珊想掙扎……當然,無果,因為自己還被繩子捆得跟木乃伊似的!
“肯特,”奧蘭多叫了一個人的名字:“來滿足我們這位中國小姐的愿望吧。”
剛才夾著秦珊爬下桅桿的那位腋臭壯漢走近,唰一下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尖利的刀片劍端在日光里,如星辰一般銀光奕奕。
“明明說好三天的呢……”秦珊鼻尖立刻酸了,可是眼眶里沒有任何潤澤開來的感覺,因為脫水太嚴重,連擠眼淚都成為奢侈:“這不公平,你們太不遵守規則了……”
“不,我們很遵守規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大自然的真正法則。”奧蘭多瞇起海水一樣的雙眼,這個表情讓他看上去陰冷極了,“你的國家不打算老老實實交贖金,已經開始計劃救援行動……”
“哼……所以必須要給這群狂妄之徒一點真正的威懾了,”他低聲冷笑著,以掌心托起秦珊右手,女孩五根已經沾上灰塵,還有些細小刮傷的手指躺在上面:“肯特,來吧。”
下一秒,極大的恐懼讓秦珊想馬上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根本沒有空隙,又被奧蘭多一把奪回!
他甚至在溫和地撫慰她:“女孩,不要害怕,肉體的殘缺,有時候反而會帶來靈魂的升華直至完美,不信你看海倫·凱勒。”
強烈的刺激讓秦珊身體里面的最后一點水變成眼淚滾了出來,她邊哭邊終于忍不住吐槽:“那你怎么不搞點殘缺讓自己更加完美啊……”
“因為本人恰好相反,我的靈魂太過殘缺,只能靠身體的完美無暇來填補。”
“嗯,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缺德到家。
“呵,別廢話,肯特,切吧。”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嗷嗚!”
“你咬我?”
“……”
“上帝啊,我的手背上多了一排惡心的牙印,而且還是黃種人的!”
一群聞聲跑到甲板上的船員們都止下步子,圍觀起這場鬧劇,并且竊竊私語著:
“噢,我們的船長被那個中國小妞咬了!”
“是啊,潔癖狂魔被人啃手了呢,看他的樣子簡直快抓狂了。”
“居然敢用口水舔舐啃咬觸碰我們船長大人的纖纖玉手,就該把這個小碧池的一整只手全都砍掉!!嘴巴也削掉!!牙齒拔光讓她全部吞咽下去!!人家還從來沒觸碰過船長大人呢嗚嗚嗚。”手絹擦眼淚ing……
眾人斜視:“→_→xx基佬(娘炮)你夠了。”
那個聽從命令,本打算利落割手指的名叫肯特的水手,見到自家船長和那位中國女孩突然打鬧起來,二人似乎還有往調情方向發展的趨勢?(喂!)
這位仁兄只好停止動作,眼巴巴瞅著。
潔癖狂魔奧蘭多見身后人始終沒反應,陰森森道:“肯特,愣著做什么,趕緊把這位狂犬病者的狗爪切掉。”
秦珊聽見這句話,眼淚也不想再掉,因為眼淚在這群暴徒面前根本不是溫柔的自衛武器,而且助長他們斗焰的火藥狂風。她的手被人完全控制著,明晃晃的刀片眼看就要落在自己可憐的手指上,用那種削鐵如泥的銳利物件切掉她的小指,估計就跟削土豆皮一樣輕松,她覺得自己必須要想個方法……
短促的時間里,許多點子在大腦中跳躍閃過,不行,不行,太蠢了,還是不行,她一個個打叉否定,眼前這個金發男人的軟肋到底是什么,它在哪?!線團般凌亂茫然的思緒被理清,重新回到最原始的一點,終于,想到了……是的,她想到了!
此刻,刀口距離小指只有一毫米的距離!
不能多想,就這個了!
秦珊豁然開口,沙啞的嗓音,流利的英語,和極快的語速,讓她的話聽上去有一種莫名的頑強和堅定:“船長,你確定要切掉我的手指?我想你會因此后悔終生。”
“嗯?”金發男人似乎有點了興趣,輕輕撥開肯特握有刀柄的手:“是嗎,告訴我,我為什么要因為你少了根手指而后悔。”
秦珊將右手從他稍微放松了幾分的控制里掙脫出,半舉起,張開五指,那手逆向對著金色的太陽,后面的光輝像流水一般,從它開闊的指縫間淌出:
“因為這只手,可以為您釀造出最純粹的中國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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