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定北侯府。
太夫人重病一場,傷了元氣。一直在正和堂里靜養,府里瑣事基本不再過問。兒孫們也不敢擾太夫人清靜。
唯一例外的是顧海。
每日從朝中歸來,不管有多晚,顧海總要來一趟正和堂。
“老三,今日朝中可有什么好消息?”太夫人見顧海腳步輕快眉間隱有喜色,心里浮起期待:“是不是邊軍打勝仗了?”
顧海笑道:“比打勝仗更讓人高興。”
迅速將今日戰報說了出來。
太夫人果然十分歡喜:“這可太好了!真是上蒼保佑!阿此次真是立了大功。”
順口便夸起了沈謹。
顧海心結已解,對沈謹也寬容多了,笑著附和道:“我也沒想到,他竟有這等膽量勇氣,住進軍營里。而且,他的醫術也著實勝過那些所謂的名醫。”
沈謹八歲起隨慧平大師學醫,之后又師從神醫徐滄,學出了一身精湛的醫術。在關鍵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
瘟疫被抑制,邊軍最大的危機也迎刃而解了。
也怪不得太夫人這般高興。
“對了,皇上已經一個月未曾上朝了吧!”太夫人關切地問道:“皇上的病癥到底如何了?”
顧海笑容一斂。
太夫人心里一沉,急急追問:“莫非皇上病情加重了?”
“這我也不清楚。”顧海有事從不瞞著太夫人,皺眉應道:“皇上在宮中養病,不見朝臣。病癥到底如何,全是太后娘娘口諭,群臣都不知道。”
太夫人眉頭也皺了起來,低語道:“看來,皇上的病癥非同小可。”
不然,絕不至于這般遮掩。
顧海目光一閃,壓低了聲音:“有人在疑心皇上病重不起,根本無力批閱奏折。只是,奏折確實是批閱過的,而且,上面的筆跡也和皇上筆跡無異。”
太夫人一驚,霍然看向顧海:“你的意思是……”
顧海點了點頭。
太夫人的眉頭幾乎擰成了結。
顧莞寧善于模仿人的筆跡。外人不知,他們當然清楚的很。
照顧海這么說來,這奏折若不是天子親批,顯然便是出自顧莞寧之手。
太夫人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此事絕不能讓人知曉。”
顧海沉聲道:“魏王世子韓王世子今日送奏折到福寧殿,回來之后,似無意中提起,親眼目睹皇上批閱了奏折。”
太夫人又不說話了,和顧海對視片刻,才緩緩嘆口氣:“看來,這奏折必是寧姐兒批閱的了。”
魏王世子韓王世子顯然是為帝后遮掩。
顧海點點頭。
這也是他的猜想。
“王閣老崔閣老他們,暫時都未吭聲。”顧海低聲道:“不過,照此下去,也瞞不了太久。”
太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可怎么辦才好。”
顧海倒是對顧莞寧頗有信心:“母親不必太過憂心。莞寧必會想辦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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