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太子妃就知道自己失了。
果然,太子的面色陡然沉了下來,冷冷地看了太子妃一眼:“你說這話是何意思?莫非是在指責孤為父不慈?”
太子心情好脾氣好的時候,在太子妃面前也不會端著架子。像這般自稱孤的,顯然是動了怒氣。
當著于側妃母子的面被太子數落,太子妃既委屈又難堪,紅著眼圈為自己辯解:“臣妾并無指責殿下的意思。只是一想到阿詡昏迷了這么久還沒醒,心中焦慮難過……”
“你是阿詡的母親,孤也是他的親生父親,難道就不心疼他了嗎?”
太子面如寒霜,聲音中透著冷意:“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若是傳到外人耳中,會讓人如何看孤?”
“再者,你身為嫡母,孤的兒女就是你的兒女。阿啟同樣是你的兒子。阿啟為了阿詡,連夜出宮趕回府,孤心中欣慰他們兄弟情深,這才夸贊了幾句。”
“你竟連這一點都容忍不下,可見心胸狹隘至極!”
太子毫不留情地呵斥,猶如當眾扇了太子妃兩記耳光。
太子妃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強忍著落淚哭泣的沖動,低聲請罪:“剛才是臣妾情急失,還請殿下恕罪。”
太子輕哼一聲。
安平郡王一臉愧色地張口道:“都是兒臣太過肆意,惹得母妃不快,也惹得父王動了怒。還請父王消消氣。”
太子余怒未消,對著最疼愛喜歡的次子卻舍不得發脾氣,臉色頓時和緩了不少:“此事和你無關,你不必愧疚自責。”
安平郡王正色道:“父王母妃的事,怎么會和兒臣無關。家和方能萬事興,兒臣盼著父王母妃融洽和睦琴瑟和鳴。”
融洽和睦琴瑟和鳴……
這幾個字聽在太子妃的耳中,既刺耳又刺心。
于側妃也柔聲張口道:“婢妾斗膽,說句不該說的話。屋子里一眾太醫正為太孫看診,殿下和娘娘有什么話,也該等太醫們走了再說。也免得人多口雜,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
和沖動急躁的太子妃一比,于側妃既聰慧又善解人意。
太子心里的怒氣總算稍稍平息,沖于側妃笑了一笑:“你說的也有道理,孤剛才確實太過沖動了。”
于側妃也不多,微微一笑,便住了嘴。
太子妃暗暗咬牙切齒。
這個于側妃,最擅長裝模作樣,令人看著作嘔。偏偏太子就吃這一套,明明于側妃也是年近三旬的婦人了,依然長寵不衰。
還有這個安平郡王,年紀不大,心思卻活絡的很,又會裝巧賣乖,哄得太子對他十分寵愛。甚至越過了太孫……
太子妃心中氣悶郁結,不想再對著太子,又惦記著太孫,張口說道:“臣妾先進去看看阿詡。”
太子也不耐煩再對著太子妃,點點頭應下了。
……
太孫躺在床榻上,俊臉蒼白,雙目緊閉。
尹院使和幾位太醫一一給太孫看了診,然后湊在一起低聲討論商議。
太子妃進來之后,尹院使等人立刻上前來見禮:“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