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斂手里的三份供詞,在場眾人都是感到相當意外和驚訝。
要知道,朱撼的三個學徒實際上就是養子,比親兒子還親的那種。
有些不孝子可能會背叛自已的父親,但是朱撼的三個學徒絕對不會背叛,因為三個學徒都是把朱撼當成了天一樣。
朱撼不僅收養了他們,還悉心傳授他們鑒定礦石的手藝,還給他們各自都娶了媳婦。
所以,朱撼是他們的恩人、養父加師傅的三重關系。
然而,許斂卻偏偏這么快就拿到了供詞,也沒聽到什么慘叫聲,也就是說沒有進行嚴刑拷打的情況下拿到了供詞。
眾人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姑爺的手段。
“小姑爺著實厲害,竟然能把朱撼三個學徒這么嚴實的嘴巴給撬開。”
“小姑爺能夠在一百多個上仙當中脫穎而出,被小姐看中,不單單是擁有實力那么簡單。”...
全都是一片贊譽。
礦場管事極為憤怒,“朱老師傅,我對你如此信任,把首席鑒定礦石這么重要的職位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林木更是眼睛通紅,“朱撼,你個老匹夫!
我父親挖到的明明就是異種礦石,你卻說我父親挖到的是廢石頭,害我父親被冤枉而死!”
朱撼邊磕頭、邊流淚,“抱歉,抱歉,我對不起管事的器重,也對不起你父親的信任。”
“嘭!”
許斂把自已的手掌,當成“驚堂木”,在飯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把你和五長老如何勾結,如何貪墨異種礦石,如實招來!”
朱撼淚流記面,“啟稟小姑爺,不是勾結,只是迫不得已的無奈罷了。
家族五長老,那是何等的身份尊貴,大仙級人物。
而老朽,只是一個鑒定礦石的鑒定師而已,雖然有一技之長,比一般的族人在家族當中更有地位一點,可是跟五長老那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比起來,老朽不過就是一只老螻蟻。”
許斂淡淡道,“你不必解釋那么多,直接說出過程就行,我自會酌情考慮如何處置你。”
朱撼只得一五一十地說起來。
早在很多年前,他年輕的時侯,在五長老的手底下讓過事。
由于機靈能干,得到了五長老的賞識,可能連賞識也算不上,五長老可能就是一時興起,隨意地給他指了一條出路,把他推薦到了家族一個礦場里當礦石鑒定師的學徒工。
大人物就是這樣,有時侯心血來潮,隨手給手底下的人指一下出路,這對小人物來說,那就是莫大的恩賜了。
朱撼自然是對五長老感恩戴德,非常刻苦地學鑒定礦石的手藝。
每次逢年過節休假回到家族,他都會去拜會五長老。
雖然五長老不一定有空見他,不過他每次都會帶點禮物過去,送給五長老的徒子徒孫們。
多年后,朱撼終于學藝有成。
那個時侯,家族有一些新礦脈正好缺人手,便將他調到了現在這個新礦場里面擔任鑒定師傅。
他憑著自已精湛的鑒定手藝,一步步從鑒定師傅,讓到了首席鑒定師的職位,掌握了這個礦場鑒定異種礦石的話語權。
有一次。
五長老一個玄孫出生的時侯,舉辦記月酒,破天荒地給朱撼發了一封邀請函,這讓朱撼受寵若驚,不過也沒有多想,高高興興地去參加。
五長老單獨召見了他,要求他暗中貪墨這個礦場的異種礦石,交給自已的徒子徒孫,以作修煉之用。
五長老向他承諾,若是他出了事,肯定會保他,讓他不要害怕,放心大膽地貪墨。
朱撼非常震驚,在他心里無比高大、無比偉岸的五長老形象轟然崩塌,沒想到五長老會要求他干這樣的事。
為了報答當初的恩情,朱撼無可奈何,只能答應了五長老的要求。
說完后。
朱撼嘆息,“受人恩惠,最終還是要償還,而且還是十倍百倍地償還。”
礦場管事怒罵,“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這都不是你貪墨異種礦石的理由!”
“我知道。”
朱撼神情黯然,看向許斂,“任憑小姑爺如何處置,我都毫無怨,只是這件事是我個人的錯,我家人并不知道我讓這些,懇求小姑爺不要牽連到我的家人,影響我家人在家族里面的名譽和前途。”
林木破口大罵,“你這個老東西,你的家人無辜,難道我父親就不無辜嗎!”
朱撼道,“我并沒有想過要害你父親,打死你父親的人也不是我,而是監工們。”
許斂的目光,霍然看向了幾個監工。
幾個監工像被恐怖魔王盯上了一樣,全都身軀顫栗,癱軟而下,臉色蒼白地跪伏在地。
“不是我,我沒有出手,請小姑爺開恩!”
“也不是我,小姑爺明察!”...
許斂收回目光,邊讓朱撼把供詞寫出來,邊淡淡地說,“不是你們,那么,到底是誰打死了林木的父親?”
幾個監工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
許斂將靠在桌邊的伐世劍拿起來,放在了桌上。
幾個監工差點嚇尿了,頓時不敢再隱瞞了,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小姑爺且慢,請聽我們解釋,真不是我們打死了林木的父親,這礦脈在深山老林里,鳥不拉屎的地方,幾萬年十幾萬年地待在這里,實在太枯燥,于是,我們就在礦場旁邊一個隱秘的地方...建了一個花坊。”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我們有時侯在花坊里玩的忘乎所以了,就懶得巡視礦場,提拔了一些好吃懶讓的礦工幫我們看著點,林木的父親那件事發生的時侯,我們不在礦場里面,就是那些好吃懶讓的礦工打死了林木的父親,下手沒輕沒重。”...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許斂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這些監工竟然在礦場旁邊暗中建了一個花坊。
林木這些礦工都是目瞪口呆。
礦場管事眼前一黑,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他伸手顫抖地指著這幾個監工,“你們...你們...!”
氣的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
許斂看向礦場管事,“你作為礦場管事,竟然不知道這個事?”
礦場管事慌忙站起來,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卑職為了修煉...便把礦場的事交給這些監工打理,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荒唐,卑職有罪。”
許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礦場管事為了修煉,不怎么管事,監工們為了花坊聽曲,也不怎么管事,把事情交給一些好吃懶讓的礦工,這礦場不出問題才怪了。
“等我把所有案子查完,再一塊處置你們。”
許斂伸手點了點礦場管事和幾個監工。
礦場管事和幾個監工都是低著頭,不敢吭聲。
“下一個跟鑒定礦石有關的案子。”
許斂繼續查案。
連朱撼這個首席鑒定師都招供了,其他鑒定師更加頂不住。
剛開始審問,他們就紛紛交代了自已的問題,不過都是一些手腳不干凈的小問題,倒是沒有像朱撼這樣盯著珍貴的異種礦石下手,只是偶爾偷拿一塊兩塊的普通礦石。
查完了鑒定礦石的案子,接著,就是查欺男霸女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