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一旦劉璋知道云公和荊州的合作,那會是什么后果?張松的前車之鑒就在不遠,難道云公也想走張松的老嗎?”
云紹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可我女兒怎么辦?”
“云娘還年輕,可以改嫁,只要云公成為荊州大功臣,封爵升官,家有良田萬畝,宅內累輜積銖,還怕沒人娶你女兒嗎?”
司馬懿的話已經說得很透了,利誘加威脅,使云紹終于屈服了,半晌他才問道:“我只是擔心會不會連累到云娘。”
司馬懿摸出一只小瓷瓶放在桌上,低聲笑道:“此物色味,天后才會發作,只能云娘當時不在場,沒有人會想到是她所為,或許會以為是張魯,要么是緯公或者循公,云公還擔心什么呢?”
云紹盯著小瓷瓶,他終于一咬牙,“好吧!我不會讓楚侯失望。”
司馬懿大喜,一豎大拇指贊道:“我們楚侯不是過河拆橋之人,請放心,將來絕不會虧待云氏家族。”
天下著細細密密的小雨,天色昏黑,大街上安安靜靜,沒有一個行人,只偶然會有幾天野狗互相追逐打斗,發出凄厲的慘叫聲,一陣風似的沖過街角。
但在州牧府前的臺階前卻跪著一人,渾身已經濕透,正是參軍王累,他不時揚起脖高聲大喊:“州牧,請放棄漢中,不能中了荊州詭計!”
他的聲音十分蒼涼,在雨聲中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這時一名門房不忍,拿著斗笠蓑衣出來,要給他披上,卻被他一把推開。
“走開!州牧不答應我,我就一夜跪在這里。”
“州牧,請醒一醒吧!荊州要謀巴蜀,而不是漢中,他們是要州牧領入歧途。”王累再次大喊。
在大門內的院里,幾名侍女替劉璋撐著傘,劉璋負手而立,目光凝重,王累的苦勸讓他有一絲感動,劉璋似乎也想出去安撫一下王累,但又顯得有些猶豫,他不想放縱這種端的勸說。
“州牧若不答應,我寧可一死!”王累的喊聲再次傳來。
劉璋嘴角劇烈抽搐一下,王累居然用死來威脅他,劉璋心中剛有的一絲感動又頓時影蹤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心中惱火萬分,轉身向內院走去,他有自己的想法,有他的難處,王累真就以為他劉璋有那么蠢嗎?一個不知體諒主公難處的臣,也同樣得不到主公的體諒。
雨越下越大,跪在臺階上已有兩個時辰的王累終于支持不住了,身一軟,從臺階上翻滾下去,暈倒在雨中。
.........
司馬懿回到了貴賓館,他換了一身衣服,坐在桌前準備寫信,他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長長的拖在墻上,這時司馬懿忽然聽到了什么,他心中一怔,放下了筆,端起油燈向戶走去。
就在他剛剛邁步之時,忽然‘轟!’地一聲巨響,戶被撞開了,一個黑影從外面躍進了房間,手中長劍寒光閃閃,兔起鶻落的瞬間,黑衣人一劍刺向司馬懿咽喉。
突來的變故使司馬懿大吃一驚,他本能地用手中油燈格擋,只聽‘當!’的一聲,長劍被蕩開半尺,一劍刺空,油燈也捏拿不穩,脫手而出,房間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司馬懿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轉身便跑,一邊大喊:“來人,有刺客!”
但劍客身手為矯健,雖然驟然在黑暗中難以視物,但他知道司馬懿的位置,感覺到司馬懿即將跑出房門。
刺客一躍而起,象一條躍出水面的魚向司馬懿撲去,長劍直刺司馬懿后心,只聽‘噗!’一聲,一劍正好刺中司馬懿后心,但劍身卻彎了一下,竟然沒有刺進去。
就在這一擊未傷之時,司馬懿沖出了房間,五名侍衛也聞聲趕到,他們拔出戰刀,一人保護司馬懿,另外四人沖進了房間......
司馬懿臉色蒼白,驚魂未定,保護他的士兵見他后心衣服已被刺穿,不由吃驚道:“軍師,你受傷了嗎?”
司馬懿擺擺手,他慢慢解開衣服,里面露出了一身細甲,正是劉璟給他銀絲甲,他這次入蜀便穿在了身上。
司馬懿微微嘆息道:“州牧把它給我時,我還沒有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它真救了我一命。”
這時,司馬懿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對房間內喊道:“不要殺死他,抓活的!”
這幾名侍衛都是從鷹擊軍中挑選而出,個個武藝高強,實戰經驗豐富,只片刻時間,闖入房間的刺客便被刺傷倒地,而躲在院外樹上的另一名接應刺客見情況不妙,迅速逃逸了。
這時,一名侍衛走出來,搖搖頭道:“軍師,很抱歉,刺客已經服毒自盡了。”
司馬懿一呆,他慢慢走近自己書房,只見房間內已經點亮了燈,桌翻倒,箱籠破碎,到處是血跡斑斑,滿地狼藉。
在靠墻邊倒臥著一個黑衣刺客,身上中了刀,但并不致命,他臉上的蒙面已被扯下,是一名十歲左右的男,滿臉烏黑,五官扭曲,面目十分猙獰,很明顯已服毒自盡了。
館丞聽說刺客之事,嚇得連奔帶跑而來,如果司馬懿出事,他可是要掉腦袋的,“司馬軍師,你沒事吧?”館丞帶著哭腔問道。
司馬懿轉身望著他,冷冷道:“你立刻去報告劉州牧,我要你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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