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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駐扎會稽郡的黃蓋率一萬軍隊趕到東吳,孫權隨即命其叔父孫靜鎮守東吳城,他又令大將韓當率一萬水軍乘兩艘戰船從秣陵出發,趕赴蕪湖。
他自己則親率一萬五千江東水軍,分乘艘戰船,以及武官近人。從東吳出發,沿著溧水向蕪湖浩浩蕩蕩殺去。
天后,孫權大軍抵達了蕪湖,此時韓當已率領兩艘大船先一步抵達蕪湖外的長江江面上,曹軍聞訊已從蕪湖撤軍,返回了長江北岸。
窗口前,孫權負手望著波瀾壯闊的長江,他心胸頓時忽然開朗,忍不住嘆息道:“惟見滾滾江水,方知英雄胸懷!”
“既然如此,吳侯為何不遷治至長江南岸?”張紘笑瞇瞇問道。
“當初兄長便有在南岸建都的想法,只是當時江東軍力量弱小,還不宜張揚,所以低調在東吳建治,至今已有十余年。”
說到這,孫權望著滔滔江水,感慨萬分道:“坦率地說,我也一直打算將京城遷移到長江南岸,這幾年我數次北上江岸,就是為了尋找建都之處,相比之下,我個人偏好京口。”
張紘愕然,“原來吳侯命人在京口修建鐵甕城,就是”
孫權得意地笑了起來,“長史猜得沒錯,我準備遷都京口,只要抗曹之戰勝利,我便立刻著手遷都。”
張紘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想勸吳侯建都秣陵,那里乃虎踞龍蟠之勢,更適合建都。”
孫權沉吟一下道:“傳聞有方士發現東南龍氣旺盛,便奏于始皇,嬴政便下令鑿方山,斷長垅為瀆,入于江,形成秦淮水,有方士曾對我,秣陵龍脈已斷,在那里建都之王朝,都不會長久。”
張紘笑道:“這些只是傳,豈能信之,我倒相信遷都于秣陵,可建東吳五年基業。”
孫權笑了笑道:“先遷都京口,以后再考慮是否遷都秣陵。”
張紘無奈,只得苦笑一聲,不再多,這時,有士兵在艙外稟報:“張軍師求見吳侯!”
這是張昭來了,此時孫權心境開闊,再無退縮的顧慮,便欣然笑道:“請他進來!”
很快,張昭走了進來,在抗曹之事上,張昭是求和派代表,他始終認為,曹軍進攻的是荊州,而并非江東,江東軍只要固守邊疆便可,用不著參與荊州戰事,如果因此觸怒了曹操,江東將遭遇滅頂之災。
所以他一直反對孫權和劉璟結盟,但最終孫權沒有接受他的反對,還是和荊州結盟了,同時出兵江夏,準備共抗曹軍,這讓張昭無可奈何。
不過這才曹軍進攻蕪湖,在江東官中引起大恐慌,張昭便趁機利用這次官恐慌,再一次要求孫權廢除和荊州的結盟,得到了官們一致支持。
孫權見張昭進來,便笑道:“軍師擔心曹軍如虎狼,吞噬東吳,但我大軍殺至,曹軍立刻北遁,可見曹軍虛張聲勢,企圖打亂江東戰略,如今不足為慮也!”
孫權開門見山,堵住了張昭的話頭,張昭只得苦笑一聲道:“微臣找吳侯,并非為此事,而是另有要事向吳侯稟報。”
“呵呵!請坐下說,長史也請坐!”
人坐下,張昭取出一管鴿信,“這是周都督從蘄春縣送來的緊急情報,有兩件事要稟報吳侯,一是江夏因為軍費不足,劉璟已答應賣火油給江東,初步報價是每桶千錢。”
孫權大喜,他一直在境內尋找火油,但找了年多都一無所獲,聽說曹軍擁有了火油,這讓孫權有點心慌了,便希望江夏能賣火油給江東,他本來沒有抱多大希望,沒想到劉璟居然答應了。
孫權頓時欣喜萬分道:“務必要立刻實施!”
張昭卻遲疑一下道:“主公,這個價格貴了,這種無本之貨居然要每桶千錢,一萬桶就是一千萬錢,我們官庫里也只剩下千萬錢了,是否再和江夏討價還價?”
孫權搖搖頭,“不用討價還價了,就買一萬桶,算是一半支援江夏,我想劉璟心里應該明白,命魯肅立刻簽署契約吧!”
張昭無奈,只得答應了,這時他又說第二件事,“周都督還有一事稟報吳侯,就是劉璟邀請江東水軍駐扎夏口以東的邾口,他不能決定,特向吳侯請示。”
這可不像買火油那樣讓人喜出望外,孫權會毫不猶豫答應,畢竟邾口已經是荊州江夏地段,孫權取出一幅地圖,放在桌上展開,找到了邾口,他仔細看了半晌,又問張紘道:“長史以為劉璟此舉是何意?”
張昭見孫權沒有問題,他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尷尬,他當然知道吳侯是怕自己反對,但他確實是想反對,因為他明白劉璟的意圖。
張紘想了想道:“這恐怕是劉璟想緊密兩軍之間的一種手段。”
“綱說得沒錯,這就是劉璟想徹底將江東軍拉下水,把江東軍捆綁在他的利益戰船之上,微臣認為江東軍還是要自己**,掌握住戰爭主動,一旦移師邾口,我們就被動了,必然會成為江夏軍的仆從軍,失去了自主權。”
張昭思很清晰,一旦江東軍去了邾口,那指揮權就會被劉璟控制,江東軍就成了江夏軍的附庸,一旦真的擊敗曹軍,那天下名望就完全歸屬于劉璟,江東軍反而成了陪襯,這絕不能允許。
張昭站起身行一禮,就算孫權答應,他也要堅決反對,“如果主公一定要和荊州結盟,微臣也只能服從主公,但事關江東地位,主公不能答應移師邾口。
孫權沉思良久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去蘄春縣看一看再說。”
孫權當即命令韓當率二艘戰船封鎖長江江面,不準曹軍再渡江,他本人親率艘戰船,浩浩蕩蕩向江夏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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