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見他們也似乎是剛來,便笑道:“兩位仁兄把酒桌搬過來,一起喝一杯。”
徐庶和崔州平對望一眼,人家二人郎才女貌,他們摻合進來算什么,兩人連連回絕,但劉璟一定堅持,無奈,兩人只得笑道:“璟公盛情,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命酒保將桌案搬過來,四人圍成一圈,談笑風生,雖然陶湛并不希望他們坐過來,不過只要劉璟談笑開心,她也不會抵觸,她靜靜坐在一旁,笑而不語。
“上次璟公說起孔明之事,咱們還要不要實施了?”
徐庶比較年輕,心中一直惦記著諸葛亮和黃月英之事,剛才他還和崔州平談起此事,正好碰到了劉璟,徐庶便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問了起來。
上次之事只是劉璟被黃月英的琴聲所感,有心幫這個癡情女,但已經個月過去,他的這種見義勇為之心也淡了,如果徐庶不提,他也不會再說那件事。
既然徐庶問了,劉璟只得想了想,問他們二人,“我就擔心亂點鴛鴦,最后不落好,不知他們兩人是否有這個緣分?”
崔州平捋須笑道:“其實我們都知道,女的一方肯定是情義深重,相思成疾,兩個月前還病了一場,只是男方有點猶豫。”
“他猶豫什么?”劉璟不解地問道。
“這還用問嗎?”
徐庶苦笑一聲,“孔明喜歡月英的才,但又嫌人家容貌欠佳,所以心中拿不定主意,他想得月英為知己,但月英卻希望他為夫婿。”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陶湛笑問道:“你們說的事情好像很有趣,能讓我知道嗎?”
“當然可以!”
劉璟便將黃月英癡情于諸葛亮,但諸葛亮卻徘徊不決之事告訴了陶湛,一般來說,牽線做媒是女人的天性,陶湛也不例外,她的興趣立刻被引了起來,好奇地問道:“那你們打算怎么幫這位黃姑娘?”
徐庶心中有了秘密,向來是藏不住,不等劉璟開口,他搶先笑道:“我們打算替孔明向黃家求親,讓黃姑娘達成心愿,用璟公的話來說,就是生米做成熟飯。”
陶湛白了劉璟一眼,‘生米做成熟飯’,這叫什么話?
“我覺得你們想法雖好,但有點冒失了,這可是終身大事啊!”
在陶湛那如白玉般純潔的心中,金錢、地位,什么都可以沒有,但如果沒有愛情,那婚姻一定會不幸。
她見這個男自以為是,想用瞞天過海的辦法撮合一對他們自認為是情義深重的情侶。
她心中著實為他們感到擔憂,“可你們想過沒有,萬一諸葛先生不喜歡黃姑娘,就算他礙于面娶了她,那以后呢?黃姑娘的日會不會幸福,諸葛先生又怎么看待你們。”
“姑娘多慮了。”
崔州平笑著解釋道:“我們很了解孔明,他親口說過,很傾慕黃姑娘的才琴藝,只是礙于世俗偏見而遲遲下不了決心,所以我們作為他最好的朋友,有責任替他達成心愿,相信他們成婚后,一定會夫唱婦隨,相敬如賓。”
徐庶也笑道:“我們當然不會亂點鴛鴦,孔明不是凡夫俗,能娶月英是他的幸運,他會感激我們。”
陶湛見他們一意孤行,心中只得向好的方面想,或許這確實是一樁美事,她又問劉璟,“璟公打算用什么辦法求婚?”
“很簡單,崔兄會模仿孔明的筆跡,就讓崔兄模仿筆跡寫一份求婚書,我們找一媒妁替孔明交給黃府,或者讓崔兄親自上門送求婚書。”
陶湛秀眉微蹙,“可是長輩怎么辦?兩家最后決定婚事時,是需要長輩出面。”
劉璟想到了蒯越,笑道:“這個容易,我來找一個長輩,保證給足黃家面。”
陶湛心中暗暗嘆口氣,簡直就是胡鬧,璟公一向理智,怎么也變得像小孩一樣胡作非為。
她卻不知道,劉璟有后知五年的特殊本事,雖然有時候這種先知先覺也不靠譜。
徐庶凝神思片刻,又提出了新的建議,“其實最好讓孔明自己送求婚書,黃老家主會更感于他的誠意,這門婚事就十拿九穩了。”
“你這是說笑話呢!”
崔州平對他的建議不屑一顧,“孔明怎么可能自己送信,他若肯痛快地娶月英,還要我們這里想辦法做什么?”
劉璟心中卻一動,迅看了一眼陶湛,若有所思,他笑嘻嘻道:“其實只要考慮得巧妙,倒是可以讓孔明自己送信。”
陶湛現自己越來越了解劉璟了,他賊頭賊腦一笑,她就知道劉璟在打自己的主意了,一轉念,她忽然明白了劉璟的用意,大為嬌嗔,“你們要亂點鴛鴦我不管,但這件事休想把我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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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藏館,這里是荊州最大的藏書之地,占地畝,由十幢巨大的建筑組成,收藏有各種竹簡書籍數十萬卷,每天從早到晚,來這里修研讀的士人絡繹不絕。
次日清晨,諸葛亮和平時一樣騎馬飛奔而至,他幾乎每隔四天,就要來這里借換書卷,早已是藏館的常客,諸葛亮剛到大門口,便聽見后面有人叫他,“孔明兄!”
諸葛亮一回頭,原來是徐庶,他翻身下馬,拱手笑道:“元直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前天剛到,正準備這兩天去拜見仁兄,沒想到真是巧,在這里遇到了。”
“確實是巧,我是來找幾本書,元直也是!”
“正是,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諸葛亮欣然笑道:“先去找書,中午我請你喝酒。”
“那就打打孔明的秋風了。”
兩人大笑,一起走進了藏館。
就在距離大門約二十幾步外,停著一輛馬車,車幔半開,陶湛坐在馬車里仔細地觀察諸葛亮,她心中已經記住了諸葛亮的容貌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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