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怕想的少,就怕想得多。
面對蕭昱照這樣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這一屆的前五名挖空了心思延伸這個問題的深層含義。
第一名率先開口:“郡王養豬若為祭祀、賑災之目的,則合‘禮以義起’之旨,但若為效仿古時石崇斗豬,以金槽飼豬,方為失儀。”
聽到第一名開口,后面的人跟著發表自已的觀點。
“郡王養豬若養得好,可平抑物價,惠及萬民,然郡王天潢貴胄,終日與豕畜為伍恐有損天家威嚴,找庶民代為操持,便不存在失儀等問題。”
“學生認為,郡王養豬乃是經濟實惠、開源節流的好事!若郡王以養豬補益用度,即可減輕朝廷負擔,又能自給自足,若能再繳上‘豬稅銀’,既充實國庫,又不擾民,更彰顯仁心。”
“啟稟陛下,若郡王養豬濟民,輿情必頌‘克勤克儉’之美名,樹立天家‘重本抑末’的典范!”
“啟稟陛下,郡王養豬,只有利,沒有弊!”
“郡王養豬非但不辱沒身份,反顯‘與民共利’之心,‘以末為本’的務實,不僅郡王養,親王、大臣全都可以養!讓天下百姓的表率,西南土司之地,更應該推廣,以俗化夷,比武力鎮壓,更得民心!”
不少人都打量著最后一個說話的人。
說話之人皮膚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身高不顯,長相濃眉大眼,其貌不揚。
王學洲沒想到前面的人基本把觀點說完了,輪到他還能想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想出了新觀點,可見學問很不錯。
只是口音有些重,官話說的不夠標準。
就連蕭昱照也有些意外,沒想到能得到這樣一個‘以俗化夷’,將養豬和治國聯系到一起的角度來回答問題。
“你叫什么名字?”
蕭昱照指著最后一個人問道。
“回陛下,學生符川,瓊州人氏。”
眾人恍然。
原來是瓊州的,難怪說話口音這么重。
蕭昱照長嘆一聲:“瓊州地處偏僻,能出一位進士不易,能在那么惡劣的條件下走到這里,學問還如此扎實,既然如此,就點你為狀元吧!”
其他人愕然,符川本人也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
蕭昱照隨手點了那個‘豬稅銀’為榜眼,五人中長的最好看的為探花,便起身離開了。
但是名次卻全亂了。
原本的第一名成為了第四名,原本的第二名成了第五名!
任性!實在太任性了!
禮部的人火燒屁股一般趕緊重新謄寫皇榜,拿去給司禮監的人蓋章,然后又拿來宣讀,帶著一甲三人走御道。
趙行、沈甲秀、白彥五個人,苦哈哈的跟在新晉進士的隊伍中,腿兒著走。
轉了一大圈回到王家時,王學洲正一臉悠閑的坐在廊下喝茶。
看著他們腿直打擺,互相攙扶著走進來,王學洲笑了起來:“大喜的日子,怎么一個個臉上的表情跟喝了黃連似的?”
亢正恒苦笑不已:“本是春風得意的一天,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收尾的,年紀大了真是吃不消。”
趙行撲到桌子邊坐下,下巴往桌子上一放:“我不行了,沒想到京城這么大,足足走了三個時辰!走走停停,風頭全都是一甲三人的,我們就是那襯托鮮花的綠葉!”
沈甲秀表情有些郁郁:“考了這些年,居然是通進士,唉!”
感覺回家了怪丟人的。
他這話多少有些欠打了,其他幾個-->>人定定地看著他。
王學洲伸手敲了沈甲秀一個腦瓜崩:“三甲你還不樂意?就該讓你多考幾次不中,心中就舒服了。”
沈甲秀瘋狂搖頭:“那不行!”
——
車公肅和趙尚書兩人也尋到了弘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