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富可敵國,蕭昱照的臉就沉了下去。
他和先皇兩人都捉襟見肘,先皇在位六年,從不鋪張奢靡,更不曾讓下面的人搜羅吃喝玩樂的東西進獻,兢兢業業的讓一位合格的君王。
有先皇的例子在前,他自然也是精打細算,爭取把每一筆錢都花在刀刃上。
結果下面的臣子,倒是一個個比他還富有了起來。
“筆墨伺侯,朕要挽留方老。”
朝恩并不顯得意外,原本按照正常的流程,就得‘客氣’一下,起碼也得上疏三次,陛下才通意。
一番挽留的話寫下,蕭昱照便讓人原路送回。
——
這三天王學洲過的分外煎熬。
睡覺時常被驚醒,然后連忙爬起來湊到邵泰的面前探一探鼻息,確定他呼吸平穩,才跌坐在地上,睜眼等到天亮。
腦子里有師父在世時在一起的畫面,也有師父臨終時拉著他的手,殷殷叮囑的畫面,還有周明禮離開的背影以及邵泰記臉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畫面。
這一幕幕在他腦中閃現,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白日里還要幫著喂藥,喂飯,看著宗老爺子給他針灸,叮囑他注意事項,時不時的還要拿棉布沾水潤潤嘴唇,防止干裂起皮。
幾天下來,他人瘦了一大圈。
邵夫人和老夫人都看的不忍心,多次勸他去休息,王學洲都沒去。
邵泰的大兒子看他這樣,抿唇不語,打包了自已的鋪蓋,直接睡在了兩人房門口。
每日早上給他們倒尿桶,默默地給王學洲端飯,洗衣服,從不假手于人。
等到了第三天傍晚,邵泰的眼皮終于動了。
王學洲撐著腦袋守在床頭,感覺到他抓著的手有了動靜,立馬驚醒。
然后他就看到邵泰的眼皮在顫動,他小心詢問:“師兄?師兄?”
他看著邵泰眼皮幾次顫動,才終于撐開了一條縫,王學洲感覺自已這幾天的煎熬終于有了著落,心‘duang’的一下回到了肚子里。
他炯炯的盯著邵泰,看到邵泰看著他不說話,他伸出一個巴掌擺在他面前:“師兄,這是幾?”
邵泰盯著他的手掌,沉默不語。
王學洲臉色一變:“師兄?!”
邵泰氣息紊亂,腦袋上的鈍痛讓他不能輕松開口,看到王學洲臉色變了,他才動嘴:“我沒事。”
王學洲驚喜:“您沒傻?”
這說的什么話?
邵泰蹙眉,輕輕的頷首。
王學洲扭頭沖到門口打開房門,把地上蹲著的邵進之嚇的趕緊站了起來:“師叔,我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