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洲跪坐在地上,攬著石明靠在自已身上,臉色微白:“太醫呢?!大夫呢?!快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沒事的話將人請來!”
金刀立即轉身去找人去了,霍三檢查了一下楊禾的情況,又看了看六皇子:“大人,我家公子沒什么問題,手臂有些擦傷,六皇子和吉祥應該是撞暈過去了,身上也有一些擦傷不嚴重。”
王學洲咬牙讓自已鎮定下來:“去清點一下人數,能救的先救出來,等下撤出這片區域!”
天上的雨還在下,誰知道峽谷兩邊的石頭還沒有松動的?
“是!”
霍三也不敢耽擱,立馬沖到外面清點去了。
淅瀝瀝的雨夾雪落在身上,寒風一吹刺骨的冰涼,王學洲抹了一把臉,將懷里的匕首拿出來將自已的里衣干凈的地方割成長條,抖著手小心的纏在石明頭上的傷口處。
看著染成紅色的布條,王學洲眼眶微紅。
馬車上面漏雨的地方霍三拿著油紙先擋住了,宗玉蟬提著藥箱小跑著直奔王學洲的馬車,身后給她打傘的陳三娘都被甩出了一大截。
她焦急的一把掀開簾子,看到王學洲正在小心的檢查石明身上的傷口,她松了一口氣直接躍上馬車:“我看看他”
手搭在脈上,她皺起了眉:“頭部受創,肝氣逆亂,風陽上擾清竅導致的昏厥,頭上是不是有傷?你給他翻過來我檢查一下傷口。”
宗玉蟬說著飛快的打開藥箱,將里面上好的金瘡藥拿出來,又拿出一瓶藥水對著王學洲說道:“給我一塊干凈的布。”
王學洲匕首一劃,自已的里衣裁下來一塊遞給她,宗玉蟬將布用藥水沾濕:“這是用藥草提取出來的藥水,你用這個先將他后背的傷口清理干凈,然后再上金瘡藥,這樣傷口不會引發感染。”
宗玉蟬沒有多解釋,將東西給王學洲上藥,宗玉蟬吩咐跑過來的陳三娘:“去將剪刀拿來。”
王學洲按照宗玉蟬說的給石明后背上了藥,剪刀拿來,她提著剪刀就朝石明的腦袋抓去,王學洲一直有些沉默,看到她這個行為眼神一厲,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宗玉蟬手腕被抓的生疼,她抿著唇,有些生氣的說道:“剪發!傷口周圍的頭發必須剪掉!不然對傷口恢復還有上藥都不利!”
王學洲反應過來,連忙松手,放開了她。
宗玉蟬卻冷著臉,將東西遞給了陳三娘:“給他傷口周圍頭發剪了。”
陳三娘動作飛快,膽大心細。
宗玉蟬低頭檢查了傷口,語氣生硬的說道:“頭上的傷口有些深,醒來之后可能會有頭痛、惡心等癥狀,晚上可能會起高熱,我那里還有一些藥,給他抓一點熬好喂下去。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先試試藥再喂給他!三娘,你將傷口用藥水清洗后上藥,再用紗布給他包好。”
王學洲張嘴:“我……”
宗玉蟬已經背過身,給六皇子號了脈,然后抽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對著他腦袋上的一個穴位扎了過去。
六皇子片刻的功夫,眉頭皺了皺,然后就睜開了眼。
感覺到一根銀色的東西在眼前閃過,那細長的、泛著寒芒的東西讓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休想害本殿!”
銀針閃過,扎到了吉祥的頭上。
六皇子臉上閃過驚恐。
那么長、那么細的東西,就……進腦子了?
片刻功夫,吉祥就茫然的睜開了眼。
王學洲看到六皇子清醒,對他說道:“待在車上,看好車上的人,不準亂跑。”
六皇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就看到王學洲跳下馬車走遠了。
這次山壁塌陷,將他們前方的道路全都堵了。
被掩埋在泥石下方的人數過半,原本有百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了幾十人稀稀拉拉的全都在道路上。
金刀看到他來,快步往前給他撐傘:“大人,三位太醫被甩下馬車一位,被馬踢了一腳受了傷。宗家的馬車側翻,宗巡撫為了護著宗老爺子被壓斷了右腿,已經救出來了,郡主應該無礙,剛才已經去了咱們的馬車,湯大人被他的隨從護著,除了馬被砸死外,人無大事。”
“孫先生和高先生兩人被沖下來的石頭壓到了車廂里,受到了內傷,三皇子和五皇子留下來的八十五名侍衛,死傷過半,現在只剩下四十人,小部分也有帶傷,之前被派出探查情況的、還有在前面開路的幾乎都被砸死和掩埋了,最大的那塊石頭將他們壓在下面,底下還有泥土和碎石,無法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