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作為京官的好處了,除了部門補貼、上頭的補貼外,在京外任職的地方官每年還有兩次‘孝敬’。
夏天是冰敬,冬天是炭敬。
這個都是不成文的規定,整個部門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沾一點,王學洲自然也不會故作清高的不要,他從善如流的也拿了這個錢。
在他連著往大理寺跑了半個月后,石明終于被放了出來。
馬家的案子雖然還沒結案,但是判決結果卻出來了。
馬家的男子,十歲以上被判斬首,十歲以下的男童和婦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被判流放寒城,充作軍戶,待男子十五歲后,便要上陣殺敵來洗清自已的罪孽。
被牽連進其中的官員,一律判為同黨,和馬家一樣的處置方式。
而那些被牽連到其中的官員,基本上都是品級不高的人,最高的一位才不過五品官。
王學洲知道這個結果不算意外,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帶著石明回到家,王承志和張氏圍上來,關切的拉著石明上下檢查。
石明心底高興,臉上卻帶出幾分不好意思:我好著呢!里面的大人態度很溫和,沒有多為難我,就是問了我一些細節。
王學洲看著爹娘對著石明上下其手也沒阻止,站在一邊叮囑: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在里面的日子肯定不如家里好過,你這次瘦了不少。
張氏也催促道:快去洗洗,去去晦氣,瞧給孩子餓的,肋骨都出來了!
王承志喊人將熱水放好,楊禾提著石明就往水桶里面按。
被幾個人關心著,一股暖流從石明的腳底涌入,流向四肢百骸。
古在田出門一個月,剛回來就拿著請帖上門找王學洲。
吶,給伯父、伯母和你的請帖,我閨女的百天都過了還沒開始擺酒,實在是不能拖了。
王學洲看著又黑又瘦朝著干巴老頭方向發展的古在田,大吃一驚:你這是出去挖煤了
古在田朝著他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那棲山行宮在山上,這么熱的天我還要監督那些匠人干活,還要協調材料,調節工匠之間的矛盾,整日里在太陽底下,能不黑嗎!
說著他摸了一把自已的臉,委屈巴巴:昨日回家,我媳婦差點叫人把我轟出去,還以為我是哪里來的登徒子!想我之前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這才入官場多久,就成了這樣……
王學洲面有同情:實不相瞞,剛才我也差點沒認出。
古在田幽怨的看著他:我要是能跟你一樣整日里坐在衙門里,我還用往外跑嗎
王學洲矜持一笑:如果你肯拜我為師,倒也不是不可以教你一手。
古在田怒而拍桌:我是那等沒有節操的人嗎小師父。
嘿嘿嘿,你附耳過來····
王學洲將自已的計劃簡單一說,古在田‘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在院子里轉來轉去:如果此事能成,大功一件!我抱著你一個大腿不就……
說到這里他也反應了過來。
此事子仁早就已經想好了,早不說晚不說,偏偏他一回來就準備上報。
他一把將王學洲薅起來抱住,感動落淚:好兄弟!茍富貴勿相忘!這個恩情,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