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希貝看著他,阿岳翻了個身,背脊對著她,童希貝知道,他有點不高興了。
可是她還是叫過服務員買了單,對著阿岳說了一句:“我走了。”
起身離開。
阿岳沒有轉過身來,他的背影瘦削,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11月底,shiningcoffee多了一架立式鋼琴,貼墻擺放著。
童希貝看到的時候覺得驚奇,問過唐飛,唐飛有些難為情地告訴她,其實這是一架二手鋼琴,一個朋友想低價賣掉,他覺得價格很合算,就給收了。
“擺在這兒,誰來彈?”童希貝問。
“會彈的人都可以彈,當然,不會彈的可不行啊,會把客人嚇跑的。希貝,你想彈嗎?”
童希貝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要是彈起來,人家會報警的。”
“其實,我們店里有一個人彈得挺好的。”唐飛神秘兮兮地說。
“誰呀?”
“你猜猜看。”
“彎彎?”
“不是。”
“小賈?”
“不是。”
“難道是你?”
“當然不是了。”
“王師傅?”
唐飛哈哈大笑:“你怎么把廚房師傅都算上了,行啦,別猜了,他也已經很久沒彈了。”
童希貝完全沒有把這些對話放在心里,這些天,她有些不對勁,既緊張,又期待,既害怕,又憧憬。
因為她27歲的生日就快到了,說明她又老了一歲。
27歲了,卻還是孤單一人。
童希貝的生日在周五,杜翔約她共進晚餐,童希貝并不想與他一起過,就推脫了。
她與單位的同事去唱歌狂歡,沒想到,杜翔問到地方后居然找了過來,當著童希貝一大群同事的面,送上老大一捧紅玫瑰,還有一塊精致的手表。
童希貝措手不及,同事們在邊上起哄,她只得留下杜翔與他們一起玩。
杜翔大方地與她的同事們打招呼,還給男同事遞煙,又去ktv超市買了許多零食飲料啤酒果盤,最后又搶著買了單,儼然是一副童希貝男朋友的派頭。
童希貝坐在邊上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直玩到晚上10點多,杜翔送童希貝回家。
這一次,站在寒風中,他把童希貝擁進了懷里。
“希貝……”
童希貝輕輕地推開了他,杜翔眼神溫柔,頭也低了下來。童希貝當然知道他的意圖,及時地掙開了。
杜翔很失望,他呆呆地望著面前的女人,童希貝緊了緊大衣,說:“我該上樓了,你回去吧。”
“……”杜翔點點頭,“那你早點休息,生日快樂。”
直到看不見杜翔的背影,童希貝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她靠在單元門上發了會呆,突然抬腳往小區外走去。
車子開進來的時候,她看到shiningcoffee還亮著燈。
可是當她跑到咖啡館門口,發現店里的燈已經熄滅。
童希貝大口地喘著氣,她不死心,手推上那扇木門,很意外的,門沒有鎖。
童希貝走進店里,店里的空調關了沒多久,室溫不太低。
四周一片漆黑,很安靜。
她的皮靴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清晰又突兀,童希貝往那個方向走去,還沒走到,黑暗中已經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童希貝。”
童希貝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的。”阿岳坐起來,“已經打烊了,唐飛剛走,去送彎彎了。”
“哦……”
阿岳等了一會兒,他吸了吸鼻子:“好香,是玫瑰嗎?”
童希貝看著懷里的花,說:“是的。”
阿岳一笑:“十號先生送你的?”
“對。”童希貝覺得好神奇,他明明看不見,卻好像什么都知道。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家?”
童希貝的眼睛已經有些習慣黑暗,借著玻璃窗外路燈透進的微弱光線,她注視著阿岳。
“我不想回家,想在這兒坐坐。”
阿岳低低地笑起來:“你真是我們這兒的vip貴賓了,大晚上的想來就來。”
“阿岳。”
“恩?”
“給我泡杯咖啡吧。”
“什么?”
“我是說,請你替我泡杯咖啡,現在,可以嗎?”
阿岳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幾秒鐘后就站了起來,他向童希貝伸出手:“幫我引路,還有,吧臺里的東西擺放位置我不清楚,需要你的幫忙。”
童希貝放下包和鮮花,毫不猶豫地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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