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二月，美國的弗吉尼亞州剛進入春季，空氣中還帶著未曾散去的冬日涼意。兩個穿著厚外套的男人略有些焦急的站在一家私立醫院的手術室外。

盡管已經被再三保證孩子的安康，二人還是有些放不下心。段瑞祺緊緊的握著楚雲深的手，咬了咬嘴唇，緊張的看著閃爍著紅燈的手術室大門。

“不會有事吧……萬一憋著了怎么辦？會不會缺氧？”他的大腦有些亂，此時全然無一絲喜悅，只怕出了什么意外，讓彼此期待了十個月的希望落空。

“不會的，不會的。”楚雲深心里也有些焦慮，然而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男人已經三十一歲，相比于才二十六歲的段瑞祺，顯得更加成熟穩重。用力的將人抱進懷中，他又一次低聲重復：“不會有事的，相信醫生。”

段瑞祺微微抿起唇，點了點頭。

似乎沒有什么時候比現在更為漫長，夫夫二人緊靠在一起，等待著手術室大門的打開。一個多小時后，閃爍著的紅燈終于變綠，段瑞祺腿微微一軟，完全依偎在了男人的懷中。

“恭喜，一位小公主和一位小王子。”醫生拉下口罩，微笑著說了情況，“很健康，不用擔心。”

護士已經推著小推車走出來。

兩個孩子，臉皺巴巴的，胎衣似乎還沒有剝干凈。被裹在小毛巾里，小手握成拳頭，蜷縮在里面。似乎在比誰哭的起勁，一嗓子嚎過一嗓子，臉就皺的更難看了。

兩位爸爸都呆了。

“女嬰比男嬰早出生十分鐘，這個是姐姐，這個是弟弟。”

段瑞祺還怔怔的，呆傻的點了點頭，忍不住扒在小推車邊上看孩子。楚雲深似乎也有些僵，那一瞬間，沉重而令人欣喜的責任一下子降臨到二人身上。

他們是爸爸了。

男人的手微微顫了顫，隨后才慢慢的，慢慢的，去觸碰了一下孩子柔嫩的臉頰。丫頭似乎不喜歡爸爸粗糙的手指，又干嚎了一聲，然后抽抽噎噎的扭動起身軀。楚雲深僵了僵，收回了手。

那么小，那么軟……

弟弟似乎要安靜一些，此時已經扁扁嘴就要睡過去。段瑞祺的眼眶突然濕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下，然而嘴角卻已經揚起。

“楚雲深……楚雲深，我們，我們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他又笑又哭，最終也試探著摸了摸孩子的臉。

明明一點都不好看，但卻怎么也看不膩。兩位爸爸跟著護士去了病房，手足無措的看著護士沖了奶粉，給兩個小家伙喂上。

“你們來試試看？”護士微笑著詢問道，“拿著小奶瓶，注意不要嗆到孩子。”

“啊……哦，那，我來試試……”段瑞祺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小奶瓶，輕輕的送到孩子的嘴邊。丫頭本來吃的正香，突然被拿出去，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樣。吃到了奶，還扁著嘴，抽抽噎噎的。

楚雲深要冷靜很多，雖然心里也一樣緊張，動作卻也比已經慌亂的不行的段瑞祺來的熟練。二人早在家中就已經學過照顧嬰兒的姿勢，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孩子小口小口砸吧著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