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忽然道:“我要睡了。”
她竟自己說睡就睡,連鞋都不脫,就往床上一倒,拉起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紅絲被,把自己身子緊緊地裹住。
她面朝著墻,身子蜷曲得就像是只蝦米。
郭大路咬著嘴唇,看著她,目中漸漸有了笑意,忽然道:“今天你怎么沒有要我出去?”
燕七不睬他,像是已睡著。
郭大路笑道:“有別人在你的屋子里,你不是睡不著
的嗎?”
燕七本來還是不想睬他的,卻又偏偏忍不住道:“你少說幾句,我就睡著了。”
郭大路眨著眼,悠悠道:“有我在屋里,你也睡得著?”
燕七咬著嘴唇,輕輕道:“你……你不是別人。”
郭大路道:“不是別人是什么人?”
燕七忽然“撲哧”一笑,道:“你是個大頭鬼。”
郭大路忽又嘆了口氣,道:“奇怪奇怪,你怎么會嫁給我這大頭鬼的?我記得你以前好像說過,就算天下的男人全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我。”
燕七忽然翻過身,抓起了枕頭,用力地向他摔了過來。
她的臉紅得就像是個剛摘下來的熟蘋果。
枕頭又飛回來了,帶著郭大路的人一起飛回來的。
燕七紅著臉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郭大路道:“我想咬你一口。”
粉紅色的繡帳,不知何時已垂下。
假如有人一定要說,洞房里的聲音像屠宰場,那么這屠宰場一定是殺蚊子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也像是蚊子叫。
郭大路好像在輕輕道:“奇怪,真奇怪。”
燕七道:“又奇怪什么?”
郭大路道:“你身上為什么一點也不臭?”
只聽“叭”的一響,就好像有人在打蚊子,愈打愈輕,愈打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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