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張嘴咬了一半,遞到謝玄嘴邊,謝玄把剩下的半個都叼下來,嚼在嘴里,余光一瞥,瞥見清源清正跟在他們身后。
謝玄突然長眉一皺:“麻煩。”
小小一時不解,回頭一望,眼前朦朧不清,街市上處處是人,五蘊之氣雜亂,她眨眨眼也還是看不清。
謝玄摟住她的肩頭:“兩條尾巴,咬得倒緊。”
他們是要辦正事兒的,跟的這么緊,還怎么辦。
謝玄嚼完山楂,吐出個山楂核,問小小:“想不想演皮影戲?”
小小舔著冰糖葫蘆,輕笑一下,露出兩顆糯米牙:“想!”
小小還很小的時候,被師父馱在肩上進鎮看過一場皮影戲,鄉下班子,皮影做得十分粗糙,可兩個孩子卻看得起勁。
回去之后還時常念叨兩句,師父便趁著酒性隨手撕出幾個紙人,支起白布,給他們“演”了一段皮影。
演的是道士抓鬼的故事,那紙人道士還知道自己跳上跳下,尋一根短樹枝,當劍那樣在手中揮舞,小小紙人,很是威風。
等小小大些,師父就教她剪紙人兒,剪出來的小毛驢能自己在桌子上走一個時辰都不停。
師父還許諾過,等小小再大點,就教他們扎紙馬紙驢,拋出來便能成活物,還能馱著人走。
可還沒等到小小長大,師父就不見了。
兩人有意在城中轉來轉去,繞了東城繞西城,他們長在鄉間,日日都要走山路,腳下有力,可把清源清正累得夠嗆。
倒也不是瞎轉,而是讓小小看城中哪家清凈平和,謝玄暗暗記下門戶,預備頂著土地公的名號去當散財童子。
轉了大半日,買下各色彩紙、剪刀、針線、蠟燭和零碎布片。
身后那兩條“尾巴”越咬越緊,一刻不放,看著師兄妹二人進了春來客棧。
謝玄特意要了一間靠街邊有窗戶的屋子,進屋就大開了窗,在窗前呼喝小二去買糕點切肉,還拍著包裹:“道爺我有的是錢。”
清源清正藏在街市檐下,目光緊緊盯著謝玄小小這間屋。
謝玄心中冷哼,“啪”一聲關了窗,這二人夜間不來便罷,要是敢來,非嚇得他們滿地打滾不可!
小小坐在桌前,鋪開彩紙剪子,她問:“剪些什么模樣的?”
“什么嚇人剪什么,別給他們留膽兒。”
小小舉著剪子彎眼一笑,照著那個吊死女鬼的模樣,剪出一個個人形來。還在每個形態各異的小紙人嘴上,都用針縫上一條紅布剪成的長舌頭。
兩人自離開家鄉,已經有許久沒起過這玩鬧的心思了,小小沒一會兒就剪了十幾個出來,自己也覺得剪得好,拎起紙人拿給謝玄看:“師父看見了,一定會夸我的。”
謝玄看她這樣高興,也跟著開懷,作弄那兩個道士倒放在其次,小小開心才更要緊,他也拿了張紙,隨手剪了個歪七扭八兩個人兒。
比給小小看:“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兩個小人站都站不起來,歪嘴斜眼很是難看,謝玄自己看了都覺得不成樣子,揉成一團扔進紙堆里。
小小取過一張新紙,用同一張紙剪出兩個小人。
一個高些,一個矮些,都梳著道士頭,兩個紙人手牽著手。
謝玄拿在手中細看,越看越覺得像,果然活靈活現的,取筆磨墨,在兩個紙人身上畫上符。
把大的拿到嘴邊呵口氣,落地這小紙人便活了,歪歪扭扭跳動起來。
小的那只紙人送到小小面前,讓她吹上口氣。
兩個紙人見面便親親熱熱挨在一塊,大紙人兒跳到小小的鞋面上,又伸手去拉小紙人。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順著小小的褲管往上爬。
小小坐穩了,一動也不敢動,看它們爬得十在吃力,伸出手攤開掌心,兩個小紙人便跳到小小的手掌上。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大概很晚,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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