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黑色的空間崩碎,這里出現一片片虛無。
強大的氣息不斷縮減,最后落在顧泯身前數尺。
可當那些氣息到了這里便開始停滯不前,那些濃郁劍氣瞬間便從他的身軀里涌出,在頃刻間攪碎好些氣息。
那位天君往前一步踏出,整個劍陣的運轉此刻都驟然停滯,顧泯也有些恍惚出神,就在他恍惚出神的當口,他的那桿長矛,已經刺出!
燭游發出顫鳴,這柄陪伴著顧泯不知道多少年的劍,此時此刻劍氣吐出,激射而去!
紫袍天君一揮袖,想要在頃刻間把這些劍氣全部攪碎,但等到揮袖之后,他才猛然發現,那些劍氣竟然并未就此碎裂,而是依附在他的衣袖之上,只是瞬間,衣袖便破碎開來,劍氣卻如同跗骨之蛆,竟然想要侵入他的身軀之中。
但好在之后的氣機涌出,也將那些劍氣徹底抹去。
不過這看似尋常的小插曲,卻讓紫袍天君有些心慌,當初參與圍剿朝青秋那一戰,是他們最有希望斬殺那位白袍劍仙的一戰,幾乎是出動了十位天君,他便是其中之一,只是最后結果呢?
他幾乎是眼睜睜看著朝青秋劍斬數位天君,淡然離去,最后那位白袍劍仙路過自己身側之時,自己竟然沒敢看他一眼。
他并不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什么過錯,畢竟當時大局已定,他不過不想要白白送死,他只是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閉關修行的時候,他總是忘不了當時那襲白衣路過自己身側之時,灑落的一抹劍氣。
一抹沒有任何危險的劍氣,但他卻不敢主動抹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自己消散。
如今的景象雖然和當初并沒有太多相似之處,但當他看到那些劍氣攪碎自己的衣袖的時候,他也會不由得想起當初那位白袍劍仙、
再說了,眼前這個面容生得無比好看的年輕劍仙,不也是一身雪白嗎
?
紫袍天君恍惚出神,之后扛下顧泯數劍之后,那座不大的劍陣終于被人轟開一道口子,終于有天君此刻進入大陣,前來救援了。
只是顧泯并未在意,只是轉身之后,隨手斬出一劍。
來人輕輕側過身子,便看到那道劍光從自己眼前抹過,而后落到遠處,一座山峰,直接被斬開兩半,煙塵四起!
只是無人意外,天君作為修行者的頂峰所在,一舉一動,天地之間,自然沒有什么能夠相抗!
只是接下來讓來人有些愕然的,是那無數飛劍竟然放棄結為劍陣,而朝著他涌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飛劍,此時此刻,便已經將他淹沒,而后瞬間,他身軀有光華大作,粉碎一柄又一柄的飛劍,但等到最后,他的下場的也是衣衫破碎,看著凄慘無比。
至于之前的紫袍天君,已經遠去數百丈。
不過仍舊都在這座巨大的劍陣之中。
而后接連有好幾座劍陣破碎,那五位天君齊聚而來。
顧泯提劍而觀,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
但那五位天君,除去神照天君之外,另外四人,臉色已經不同。
那位渾身破爛的天君忽然開口道:“神照,之前她返回此界,你對她動手了?”
都算是聰明人,他們怎么能不知道神照天君獨自撕開天幕去到那邊帶走她的用意?
神照默然不語。
“長生道果在你手上?”那位天君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道果不是長生,如今也沒在我手中,她自己都沒能吞下那兩顆道果!”
神照天君漠然道:“你們要真的想要,便自己去拿!”
幾人目光瞥了一眼在遠處的阿桑,對那座劍陣都有些忌憚。
交手到了此刻,大概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如果他們是和那位劍仙一對一,只怕別說是斬殺那位劍仙,就算是活著離開,也是難事。
這是讓他們整個中天大陸都不明白的事情,為什么一旦劍仙踏足天君境界之后,那殺力便會無比恐怖,尋常天君,對上劍仙,便只有一個死字。
這不是某人的夸張論,而是這么些年來,一次次的經驗磨出來的東西,劍仙劍仙,可不就是是那么厲害嗎?
顧泯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笑瞇瞇問道:“是不是在想,我要是非要和你們博命,你們之間反正肯定至少會有一人死在這里,你們是否已經想好了如何讓別人死?”
他這番語,就真是實實在在的誅心語。
不過幾位天君都沒有說話。
修行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比顧泯的三兩語搞的此刻內訌,不過說他們心里沒有算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此刻,理應是一致對外。
幾人對視一眼,也不多說,已經開始運轉起來自己的最強手段,一道道神光在那邊交織,天地好似此刻都要搖晃起來了。
顧泯笑了笑,四周飛劍已經來到身后,隨著他心念一動,那些飛劍便立刻掠出,一柄柄飛劍,此時此刻再度掠出,不過卻沒有攻伐對面,而是一柄柄飛劍,在幾人四周繼續布置一層層劍陣,這些劍陣,也不是真想要將這幾人困死,好像只是讓他們暫時不要離去。
做完這些之后,顧泯深吸一口氣,仰看了看注定看不到什么的天幕,然后一道劍光從他身側涌起,迅速的朝著天幕而去,璀璨劍光,如同一條顯眼白線,一直往上而去,連接天地。
顧泯臉色逐漸蒼白起來。
而就在眾人頭頂,一道道浩瀚劍意,正在緩緩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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