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片鮮艷如血的楓葉,顧泯皺了皺眉。
寧天君看著他微笑道:“或許大道,就在其中。”
……
……
天上的城很安靜,因為修行者被殺了很多,剩下的那些,也在等著那里面顧泯和寧天君的勝負。
等到顧泯從那里面走出來的時候。
那些藏在暗處的修行者們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也不敢做些什么。
于是他們只能注視著顧泯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才有修行者不可置信說道:“難道天君大人真的死了?”
有一直當寧天君為自己追逐對象的修行者看向那邊,嘴唇顫抖,“天君大人這般強大,怎么可能會死?”
天君啊,那可是天君啊!
“若是天君大人還活著,那個年輕人怎么可能就這么離去的?”
有人冷靜點明現在的情況。
顧泯殺了寧氏不知道多少后人,這已經算是在此地惹下了滔天大禍,可此刻還是從容離去,這說明什么?
只能說明寧天君已經被他所殺,若非如此,寧天君怎么會讓他就這么離去?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可寧天君這樣的一方雄主,難道真的死了不成?
有人壯著膽子前往那邊紅楓閣,想要去查看一番,可只是片刻,無數片紅楓涌出,一道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短暫的錯愕之后,眾人立即拜倒,高呼道:“拜見天君大人!”
多年不曾露面的寧天君此刻出現在城中,絕對是一樁大事,可更大的事情已經發生,他們又怎么會感到驚奇。
所有人此刻都看著寧天君,想要說些什
么,但看到寧天君那漠然的面龐,卻沒有人敢說話。
直到許久之后,寧天君才緩緩道:“寧氏還有人活著?”
聲音不大,但一如既往的威嚴,即便是他們目睹那個年輕人安然無恙的離去,但此刻面對寧天君,一樣不敢生出什么別的心思,只能仰望。
人群中,有寧氏子弟戰戰兢兢站起身。
已經剩下不多。
大多數的寧氏子弟已經死在顧泯手中,他們這幾人,之前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如今看著寧天君開口,便以為是自家老祖宗要問罪。
幾人低頭,臉色漲紅道:“我等自知死罪,但求老祖宗一定要將那年輕人斬殺!”
事已至此,若是一味求饒,只怕也更會適得其反。
寧天君卻好似沒有聽過這話一般,只是看向不遠處,平靜道:“人死了不少,活著的人便要把擔子挑起來。”
說完這句話,寧天君轉身便要返回閣中,只是來到門前,看著那已經被顧泯一劍斬開的門,他又說道:“換扇門。”
就此,寧天君重新返回了閣中,誰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時候才能再一次見到這位天君大人,但很快便有修行者猜測,如今只怕這位天君大人在某種破境的邊緣,故而才不好出手,任由那人離去。
有了如此想法,修行者們很快便代入其中,覺得應是如此。
“我剛才便感覺到天君大人的氣息非比尋常,想來肯定有所不同,如今來看,果然如此,天君大人早有突破,如今已經非彼尋常,只怕距離破開天君境界,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對,天君大人威壓更甚往昔,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比較的!”
“我等凡夫俗子,還是想的太淺了,在大道面前,這些事情,理應暫時不理會……”
……
……
回到那座小院的時候,原本碎裂的柱子已經被少年王渙用了一根新的柱子代替,不過這根柱子只是一截樹木,并未仔細打磨,看著和這座小院,格格不入。
王渙閉著眼,正盤坐在屋檐下修行。
顧泯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些古怪。
此刻的王渙和之前相比,已經不同。
他天賦依舊,卻已經在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上開始前行了。
而且在那條路上,他是絕對的天才。
顧泯看著他,頗有些感慨。
不多時,王渙睜開眼睛。
顧泯卻早已經消失。
顧泯去了那座院子。
那座有著一個黑衣年輕人的院子。
天上的事情雖然還沒傳多少出來,但怎么瞞得住梁照。
看著一身白袍的顧泯,梁照說道:“能從天君手下全身而退,你的確比我走得要遠一些。”
顧泯只是微笑,并未將其中實情告訴梁照。
梁照倒也不追問,只是請他去屋檐下坐下,而陳默便走出來,開始煮茶。
顧泯看向陳默,說道:“想來以前很少做這樣的事情,不是這般出身,為何又喜歡這般生活?”
陳默的真實身份顧泯不知道,但世上有些人,天生便帶著貴氣,讓人無法把她當作尋常人來看。
陳默有些笨拙的端起來鐵壺,給兩人倒茶,“出身無法選擇,但怎么活卻可以選。”
看著杯里熱氣騰騰的茶水,顧泯伸手按在茶杯上,熱氣沖著他的掌心,讓他清醒了些。
梁照看著他。
顧泯說道:“說不定這會兒是殺我的最好機會。”
梁照沒說話。
梁照如果現在出手,那便不是梁照了。
顧泯縮回手,端起茶杯,笑瞇瞇道:“有時候我在想,若是都不曾修行,那么你我之間的恩怨,不過是打一架罷了,誰也殺不了誰,一架打完,豈不是所有恩怨都解開了?”
梁照問道:“你若是輸了,會善罷甘休?”
顧泯斬釘截鐵道:“我為何非要和你一爭高下,打不過你,我輸了便輸了,難道晚上便要少吃兩口飯?”
看著顧泯這么信誓旦旦的樣子,梁照卻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顧泯也只是維持片刻,便嘆氣道:“騙你的,我也不想輸給你,我本來不偏激,但是對當年你冒認我身份的事情,卻一直掛懷。”
當年,兩人幾乎是同一天去看到那顆庚辛劍星,不同的是,作為庚辛劍主的顧泯,當時并沒有選擇告訴任何人,而不是庚辛劍主的梁照卻選擇告訴世人,他便是庚辛劍主,這便是當初兩人交惡的緣由。
大概顧泯是覺得,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唯一的東西也被人搶去了。
雖說梁照頂著庚辛劍主的身份,為他吸引了很多注意力。
但顧泯不曾感謝過他。
但說記恨,好像也談不上。
兩人無非是在較勁罷了。
梁照面無表情。
顧泯喝了半杯茶,笑瞇瞇道:“再殺些人,回去了。”
梁照說道:“還是天君?”
顧泯瞇著眼,但還是有些劍氣從眼里溢了出來,“不殺個天君,不就白來了嗎?”
-
五千字,還有一章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