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之后,還有一柄劍。
劍十九。
李扶搖視線落在那柄劍上,笑瞇瞇道:“好些人都把你忘了。”
劍十九頓時顫鳴不已,似乎有些不滿,和其他劍比起來,它自然要差一些。
李扶搖喃喃自語,“早知道當初那柄小雪就不送給小雪了。”
說著話,他其實想起的不是自己那個妹妹,而是那位師叔。
原本那會是自己師娘的。
恍惚回神,看向前面兩個老家伙,李扶搖問道:“就來了兩個,真覺得我這么好殺?”
兩位氣勢磅礴的準君看向李扶搖,其中一人感慨道:“既然是要面對你這樣的劍仙,怎么會只是我們兩人?”
隨著他的語落下,天幕之外,又有兩人閃身而入。
而后四人懸停半空,看著這邊這位年輕劍仙,仍舊是面色凝重。
雖說已經知道這個年輕人身負重傷,他們也做了很多準備,可真當出現在這里的時候,面對這位劍仙的時候,仍舊心中無底。
李扶搖只是揮了揮手。
那些從各處而來的劍,一道道身影提著那些劍,朝著那四人殺了過去。
遙遙看去,好似便是無數劍修,在這里同時出劍!
“雕蟲小技!”
那四人冷笑一聲,其中的一個高大道人一只大手伸出,驀然變大,只是這么一抓,便直接將許多道身影破碎,只剩下劍氣消散!
另外一個矮小的老人神情不變,不見有什么動作,便有無數道光從他的身軀里涌出,射向無數道身影,在那些神光之下,那些身影,根本連片刻都抵抗不了,就此碎去。
另外兩人也在施展自己的道法。
一時間,這天幕之下光芒大作,各種道法衍生出來的光華在這里肆意交織,而后轟向那一道道的身影。
大片大片的劍修在此刻被轟碎,化作劍氣。
只是仍舊有些身影提劍殺到了四人身前,最后結果,其實依然是在他們身前被破碎。
無數飛劍折斷,然后開始向下方墜落而去。
在戰場上和城頭上那些人看來,好似是天地之間下了一場劍雨。
但大多數人卻還是不明白,既然這個手段沒有什么作用,那為什么那位青衫劍仙會搞出那么多東西來?
臉色蒼白的李扶搖轉頭看了身后的青槐一眼,這位青衫劍仙燦爛一笑,今日的確是個危局,可對于他來說,這種危局,也不算什么了,畢竟身后有青槐,極好。
就在那些道故去的劍修再度消散的時候,那位青衫劍仙突然往前一步,但讓人意外的是,他每往前一步,那半空中便多出一道他的身影,等到數步之后,天幕之上,李扶搖的身影,一分為八。
恍然看去,有八位青衫劍仙。
“障眼法?”
那高大道人,挑了挑眉,有些不屑,但卻還是沒有急躁出手,對面這劍仙重傷不假,但真要動起手來,說是留下他們一到兩人的性命,還真不是太大的問題。
他們當然都要想著殺了眼前這個年輕人,解決大患,但也都不想自己成為那死去的一兩人。
李扶搖沒
有理會什么,只是八道身影,各自走到一柄飛劍之前,握住其中一柄。
青絲劍,原本是人間最后一位劍胚白知寒的佩劍,那位劍胚號稱六千年來天資第一,有望百年不到踏足滄海,可惜在登樓之時,便遇上了一場妖土和人間的大戰,就此隕落,成為了整個劍士一脈的遺憾。
十里明月高樓都是青天君贈與的,這幾柄劍原本的劍主,也都是天才。
草漸青,以人名為劍名,其實真正有故事的,不是那個叫草漸青的女子劍修,而是她的那位夫君,魏春至。
那位劍修,朝朝暮而暮春秋,一日之間,便能跨過許多人或許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境界。
遮云,這是李扶搖在妖土找尋的,外觀最為出彩,以至于第一次去見青槐娘親的時候,李扶搖也刻意將遮云拿出,懸在身側。
尋仙,本是多年以前,劍仙辛墳的佩劍,因為相傳劍身之上有成仙的秘密,所以這柄佩劍一直以來,被許多修行者爭奪,而后劍落到了延陵皇族手中,那位楚王殿下送出此劍,才成了李扶搖的劍。
劍十九,這柄劍出身最為普通,原本只是一柄普通鐵劍,而后因緣巧合成為了有靈性的一柄劍,在北海的時候,李扶搖和朝先生以及劍十九原本的主人都站在它面前,但他最后還是選擇了李扶搖。
還未離開人間的時候,李扶搖學了劍仙萬尺的御劍法門,動輒便可御劍無數,這八柄劍,每一柄劍都被他祭煉成了偽本命劍,每一劍,都好似本命劍。
只是在破境滄海之時,那些劍為了阻擋天劫,都碎裂了,他不得已只能重鑄一柄紅塵。
這些年,他一直都以紅塵御敵。
可現在見到了青槐,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幾個李扶搖對視一眼,各自微笑。
即便今日要死,又如何呢?
為人間,他已經做了很多事情,辛苦了很多年,如今為自己喜歡的女子一次,死也就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又為什么要死呢?
李扶搖喃喃道:“天不容我,我也不想死,何況是人呢?”
說完這句話,八個李扶搖一步踏出,每兩道身影,便對上了一位強者。